诏书一下,有大臣直言反对,说道:“自古刑不上大夫,熊风乃是熊氏嫡长子,流放千里也就罢了,如何能折辱动刑?”
威太后冷冷地命人抬过两具焦炭般的尸体,指着其中一具说道:“我为平息三军怒火,为向夫人伸张,你有何意见?”
尸体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
那大臣欲言又止,侧目看到左徒屈原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一突,赶忙站了回去。
令尹昭阳身受重伤,闭门不见客,所以朝中大事尽有春申君做主。
黄歇本来不打算理会三族与芈氏的龌龊纠纷,但事涉军心不由他不站出来说了几句。
“乱军心者,其罪当诛。”一句定性。由流放刑罚改成了斩首示众。
春申君根本不怕得罪熊氏,一颗人头换得将士归心,这买卖划得来。
有大夫暗暗翘起大拇指,心说果然够狠,一箭双雕。
威太后闻言大喜,马上逼迫楚王芈槐改了旨意,定下斩首示众的罪责,连带熊渠子也因为教子不严被降三级留用。
熊渠子通过行军令符最快得到消息,将屋子砸了个稀巴烂,心中不光记恨上春申君还连带着昭阳与屈原也恨上了。
当天夜里,熊渠子不敢耽误,悄悄离开楚都回到征北军。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权势没有了,那么全族老少三千口人都会遭殃。
监狱内满怀希望的熊风获知自己被判处死刑,年轻人立刻就崩溃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停地自言自语,声音细小也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狱卒给熊风套上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衫,捆绑结实,厚重的恶金刑具压在他身上,双层保险还嫌不够,腿上又栓了一根铁链,另一头绑着铅球。
楚国都城第一次公开斩首将军,黔首国人们早早聚拢而来,热闹得如同过年会一样。
高高的刑台上,刽子手磨刀霍霍,赤着上身,煞气逼人。
一辆辆豪华的马车由官道驶向刑场,一个接一个的公卿大夫走到观刑台旁的小棚子内。楚王芈槐有旨,所有中大夫以上的公卿必须到场,此举意在恢复军心士气。违令者严惩不贷。
也许是大臣们的气场太过强烈,国人们逐渐安静下来,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肃穆,如此才有了一丝观刑的气氛。
熊氏的族人们抬着棺椁,身穿白衣等着收敛尸体,哭天抹泪,却无一人敢喊冤。熊氏的名声因为熊风已经跌落到了谷底,往昔放肆猖狂的族人们也徐汇夹起尾巴做人。
熊风被带上台的时候已经疯了,俊朗的面庞已被痴傻所替代,没有一丝后起之秀应该有的样子。
刽子手用手指着木台,他就傻乎乎地探出脑袋,末了还发出呵呵呵地笑声,说道:“好玩,好玩。”
“嘘嘘”下面的国人发出哄笑,有人开始不停催促着快点用刑。
传令官皱着眉头将宣召念了一遍,声音拉的又慢又长。这位是与熊氏交好,希望行刑前有变故的人。可惜,知道最后也没有旨意颁布,反倒惹恼了一些大夫。大冬天在窝棚里受冷风吹,换成谁也不乐意。
“斩!”传令官赶紧说了一句,就下了台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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