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速度快了许多,一刻不停的进了阮家。</P>
浑身是血的阿炳被许福急急抱去了叶卿那儿,剩下的一人便留给了阮桉晋。</P>
只看背影,他都能认出来这是谁。</P>
昏沉的醉意在看见季月笙的这一刻消失殆尽。</P>
阮桉晋没有犹豫,直接将他抱进了自己房间。</P>
不知是累了还是疼晕了,他昏迷着,对阮桉晋的触碰没有半点反应。</P>
唇色因失血发白干裂,颧骨高突,眼眶凹陷,眼底青黑,胡茬密密,头发干黄黯淡…</P>
明明也没过多久,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P>
直到阮桉晋发现了他手腕上的血痂,才意识到,季府可能发生了他意料之外的事。</P>
这痕迹显然是铁链枷锁所留,看印记,时日定然不短。</P>
身为季府的主人,谁敢这么对他?</P>
为何季月笙受困,外面没有半点风声?</P>
阿甲呢?阿炳又是从什么地方将季月笙带了出来?</P>
小心替季月笙处理好伤口,阮桉晋又跑去了叶卿那儿。</P>
叶卿正在替昏迷的阿炳清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许福已经去安排人查探阿甲的下落。</P>
刀伤剑伤烫伤……</P>
阮桉晋看的分明,这明显是受刑的痕迹!</P>
瞳孔紧缩,他沉着脸找到了许福。</P>
不用说,许福也知道他想做什么。</P>
递上备好的夜行衣,两人悄悄潜入了季府。</P>
已是子时,季府却还灯火通明,护卫们来来去去,不知在找什么,鎏金院的门口,面覆银甲的男子静静立在那儿,身后的方全躬身垂首,小声的,不知在说什么。</P>
阿甲,就躺在鎏金院的院门旁。</P>
他伤势很重,伤口在不断流血,双腿不正常的对折着,露出了森白的骨茬,地面被晕染了一大片,但他还活着!</P>
如果再不救他,他一定会没命。</P>
阮桉晋目光一凝,就要上前,许福怕他冲动胡来,死死抱着他,两人闹的动静有点大。</P>
阿甲听见了,银甲男子也听见了。</P>
略一抬眼就能看见暗处的阮桉晋,阿甲瞳孔一缩,紧张的忘了呼吸。</P>
“呸!你个背主求荣的狗东西!看什么看!就算小爷死了,做鬼照样也能撕了你!”</P>
为了不让银甲男子发现,阿甲忍着痛叫嚣着,用尽全力将满口血沫吐在他的鞋面上。</P>
银甲男子额际青筋瞬间暴起。</P>
“找死?别急!我马上成全你!”</P>
说着银甲男子冷笑着抬脚,踩向阿甲的脑袋。</P>
阿甲咬紧牙关,准备迎接这致命的一击,暗地里还在悄悄朝阮桉晋打手势,让他的少爷不要来。</P>
千万不要来,这里太危险,他不值得…</P>
阮桉晋向来喜欢我行我素,怎么会听阿甲的话呢?</P>
冰冷剑光削来,银甲男子目光一凛,侧身躲开,埋伏许久的侍卫蜂涌而出,将自投罗网的阮桉晋与许福团团包围。</P>
腿被打断时阿甲都没哭,此刻却忍不住了。</P>
“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吗?你怎么不听话啊!”</P>
他吼的委屈,眼泪和着血色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鼻涕也淌的一塌糊涂。</P>
堂堂七尺男儿做此模样,滑稽又难看。</P>
偏那嘶吼声好似带着某种神秘力量,让人眼眶酸涩。</P>
阮桉晋走到他的身边,无视周遭刀剑,将叶卿给的保命药丸塞进了阿甲嘴里。</P>
他本来还想拍阿甲的脑袋瓜,怕一不小心拍死了便住了手。</P>
看他脸实在埋汰,阮桉晋又扯了袖子替他细细擦拭。</P>
手上动作轻柔,嘴上依旧不服输的数落着。</P>
“你以为你是谁?还敢教我做事?我当初带你回来不是让你死在这儿的,你的嫁妆我都备好了,现在耍赖想死?没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