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椋笙住进来后,云沧苑便格外热闹。</P>
这热闹不是源于椋笙,而是来自大白跟小黑。</P>
阮桉晋专门辟出的屋子它们一刻也待不住,没事就围在椋笙身边打转,日夜无休,防阮桉晋跟防贼似的。</P>
椋笙也不管,放任那两只为所欲为,</P>
看得到吃不到,阮桉晋觉得这日子比起椋笙在溯风居时更加难过。</P>
一直以来,他就像头驴,椋笙就是那根吊在他鼻子前的胡萝卜。</P>
看似只一步之遥,却始终差上一步。</P>
书房</P>
朱笔高悬,徽墨盈香,案桌上铺好的宣纸被风掀起一角,好似一只挣扎的白蝶。</P>
阮桉晋一脸惆怅的站在门前,看着院里和谐相处的一鹅一狗,幽幽道:</P>
“许福,我给你一百两,你帮我处理了它们。”</P>
许福蹲坐在门槛上,闻言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两百两银票朝阮桉晋递了过去,一脸真诚道:</P>
“少爷,我出两百两,你去吧。”</P>
阮桉晋面色一黑,抬脚去踹,许福早有准备,哧溜一下,翻墙而逃。</P>
听到动静的椋笙抬眼望了过来,阮桉晋立刻唰的站笔直,颔首浅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P>
椋笙下意识弯了唇,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低头翻阅手中书籍。</P>
那刹那的好颜色勾的阮桉晋忍不住向前几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书,能比他还吸引人。</P>
还未凑近,小黑一个飞扑咬住了他的鞋子,大白也不甘示弱扑腾翅膀,大红嘴骂骂咧咧的叨他的腿。</P>
以往阮桉晋都是知难而退,止步于此,可今日他这倔脾气上来,偏就不躲了。</P>
忍着疼快走几步,他顺势往椋笙怀里一倒。</P>
“椋笙,我不行了,快救救我——”</P>
椋笙侧身躲开,任由他摔地上。</P>
阮桉晋也不嫌脏,就地一滚,抱住椋笙大腿用力一拽。</P>
月白外袍绷直,亵裤摇摇欲坠。</P>
椋笙扯着腰际,素来淡泊的面色黑里透红。</P>
“阮桉晋,你放手!”</P>
“不放!你的小黑大白都要我的命了,反正要死,不如拉你一起!”</P>
椋笙无奈扶额,腾出一只手揪着阮桉晋的后衣领将他扯开。</P>
“小黑不咬人,小白也吃不了你,阮桉晋,你能不能安静点,别闹了?”</P>
阮桉晋突然就不挣扎了,双手一松,任由椋笙将他扔到一边。</P>
大大的身躯抱成小小的一团,他一点点挪到院角的阴影里。</P>
委屈、落寞、悲伤、倔强、萧瑟...</P>
肩头一抖一抖,情绪已然失控。</P>
小黑跟大白没有继续上前撵人,院里也安静了下来。</P>
偶尔吹来的风闷闷热热的,怄的人心口发慌。</P>
椋笙手中的书已经许久不曾翻过,视线时不时的往墙角那小小背影上飘。</P>
阮桉晋不会在哭吧?</P>
看平日那做派,也没这么脆弱这么幼稚啊!</P>
何况,他好像也没说什么...</P>
要不——去看看?</P>
纠结了许久,椋笙慢腾腾的起了身。</P>
墙角的阮桉晋腿都蹲麻了。</P>
地上的蚂蚁也快把蝴蝶拆完了。</P>
椋笙终于来了。</P>
黑乎乎的影子拉成长条,投在阮桉晋的身旁。</P>
阮桉晋悄悄竖起耳朵,听着椋笙的动作,按捺着不敢妄动。</P>
昨日的话本子上说了,要适当的示弱,才能让对方对你心软。</P>
他可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生扑!</P>
这样会让椋笙误以为自己只喜欢他的肉体!</P>
虽然他确实喜欢!</P>
可话本上说,要谈感情,不能只知道干实事!要由内而外的俘获对方!</P>
将这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阮桉晋还是没能挤出眼泪,反而嘴角上扬,压不住的朝天上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