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怀揣忐忑，拿着参与试炼的投名帖，站在寒水宗外。</P>

长忆在寒水宗山下等自己，说什么也不肯陪着一起来。</P>

怪了，寒水宗是有女檀越还是母老虎？</P>

他居然避之唯恐不及。</P>

也罢，只有自己跑一趟了。临到寒水宗巍峨殿堂的门首，络绎来投名的各宗弟子进进出出。</P>

忍冬在大殿内收整誊写名录，笔砚旁已放了一大摞名帖。</P>

看来这届摘星试炼已人满为患。</P>

忍冬一抬首就望见了长青举步不定地站在宗门口。今天且没有道仆拦道，怎么他反倒徘徊起来？</P>

“长青师兄，是来投名摘星试炼吗？”</P>

忍冬恭谨地问道，并未有奚落之色。师叔门人调教得甚好，也就是冷冰清恃能而骄一些。</P>

诶，最近怎么都没有见着冷师妹，自打上次比剑后，看来输了剑法着实伤心了。</P>

长青鼓足勇气将名帖交由忍冬：“对，这是木灵宗的名帖。”</P>

接过名帖，忍冬也不便擅自翻阅，神色平静道：“师叔交代，你若投名，需得他同意才行。”</P>

阿？不是不设限制，都可以投名吗？难道这唯一的限制就是长青不得参与？</P>

怀着不忿和诸多疑虑，长青随忍冬到了师叔的秋水榭。</P>

水榭上帘幔层层，寒夜晓未束冠，未系腰索，广袖长袍，青丝随意披在身后，指节修长的手正拂弄一张四弦琴。</P>

琴声如泣如诉，高山流水。</P>

忍冬在帘外禀说：“师叔，长青师兄到了。”</P>

琴声戛然而止，寒潭无波的冷声响起：“请他进来。”</P>

宝鼎香尽，水榭外的风夹带着深冬的寒意，比深冬更寒冷的是师叔的眸子。</P>

长青故意插科问：“师叔刚弹奏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P>

看着忍冬留下的投名帖，寒夜晓并不着急翻阅，抬起幽冷的眸子深望着长青，“曲名叫凤求凰，是九州的凡曲。”</P>

凡曲不比天籁，她真的喜欢吗？还是随口一问。</P>

“曲子名字也很好听。”</P>

长青笑得有点勉强，不安地看向自己的投名帖。师叔不会直接撕了这名帖，不许他参加吧。</P>

寒夜晓还是未打开名帖，只淡淡问：“你要参加摘星试炼吗？”</P>

百年前，寒夜晓就以无垢山寒水宗首席大弟子的身份通过了摘星试炼，他不能再去了，那是中阶弟子的关卡。</P>

他陪不了她去。</P>

但他明白那试炼对于她非常难，他若不是剑法精绝，怕也是要挂彩而归。</P>

何况术法不精的长青。</P>

不明就里的长青眼神闪躲，支吾应道：“嗯，弟子，弟子想参与试炼。”</P>

不为摘星夺曜，就想要那根无尽木。无尽木是梵天的神树，树早死了，就一些木枝尚余留三清。</P>

当然，这些长青不敢直言。</P>

寒夜晓语气轻柔，像诱劝迷途的稚童般，耐心说着：“你可知那个试炼于你非常危险？”</P>

看着浓眸怔忪的长青，寒夜晓认真道：“我，我没法陪你一起试炼。”</P>

如果可以，他也想陪在她身旁，由着她，保护她。</P>

可是他是无垢山执戒首座，他得和其他掌门一起站在秘境之外，等着为出境的弟子授予星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