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兽当真愿意这么便宜地割角成全？</P>

“你不是说割角如被阉，哪有雄兽甘受此辱？”长青鼓足勇气迈步上前，坦然面对老得毛皮褪色秃噜的凌霄兽。</P>

曾经那个体壮火红的毛球球，竟然在时间的摧折下，蔫头耷脑，眼中也无神采。</P>

青衫少年不由自主伸出手，想拍一拍那低垂闭目，搭在前蹄肘弯处的凌霄兽头。</P>

刚要触及兽头，身后长忆眼明手快地拽回了少年的手。</P>

回顾，恰对上长忆担忧的眼神，冰冷的玄铁面甲后，一双岑寂星眸挂碍着某人的安危，不容一丝闪失。</P>

“无妨，长青是我的朋友。”虽然兽目紧闭，但阵法中乃至身边的一切它皆洞若观火，明了于心。</P>

这个跟着长青的男子此前从没见过，今日阵法中于生死时总将友人的安危放在首位，对长青关照备至，看来小臭道士交了新友不假，好在也没有忘记它这个老友。</P>

悠悠兽音飘来：“无妨，长青是我的至交，我不会伤害他。”</P>

凌霄兽居然将自己当作至交，长青眼睛酸胀，泪盈于睫。还以为臭毛球只是将他当猴戏耍罢了。</P>

且等，勿要感情用事，长青心内暗忖，凌霄老兽怕不是又要忽悠他？</P>

“哪有把至交困在阵法中的呢？你又在打什么算盘？”回想早年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掏心掏肺，长青警觉地后退半步。</P>

倏忽，凌霄兽笑了，一截一截的笑断续从肚腹里蹦出来，最后连成一串深沉的咳。</P>

终于老兽咳毕，睁开铜铃般兽眸，赤色的兽瞳不再炙烈，如同即将熄灭的炭，仍有柔和的余烬和时不时跳出的星火。</P>

“你不是只能通过迷心阵吗？”</P>

原来凌霄兽布此迷心阵别有深意，长青真是小人之心了。</P>

“你不是掉根开叉的毛都痛的要死，要是把角割了······”</P>

看着残角的凌霄兽，长青实甚不忍动手，有金丹又如何，她们圣曦族本就不需要金丹，也就是她残废了小半辈子，还不死心地死马当成活马医。</P>

“我快要死了，角也留不住了，所以不如留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要给自己捏个金丹吗？”</P>

眨动的兽眸里光华渐黯，凌霄兽是真的不行了。可长青就是下不了手，只能含泪愣在原地。</P>

长忆近前，低声提醒：“我们该走了，过不了多久这个洞穴会坍塌。”</P>

此话说得没错，若凌霄兽死了，迷心阵就会塌陷造成时空错位，连带山洞也坍塌。</P>

岂料，长青甩开拽着他的手，两步并前恶狠狠地向着老兽叫嚷：“你一个万岁的老妖兽，说死就死，还要不要脸！你起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就不说貌美的九州小娘子了，哪有母凌霄兽能看上你······”</P>

后面的话带着哭腔和哽咽，长忆听不分明却簇起双眉，更加警惕洞中景象，万一有异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捞走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