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作息良好的张启山也养成了夜猫子的习惯,张启山被齐苏呆愣的反应逗笑了,眉梢眼角充盈着愉悦的气息。
齐苏从持续不断的笑声中惊醒,更加一脸懵逼,张启山站的不远,眼睛明亮有神,看上去似乎也一夜未眠,齐苏踌躇许久,若无其事的打起招呼,“佛爷你怎么还不睡?”
张启山嘴角含着淡笑,下巴微扬,深邃如墨的黑眸隔了老远瞥向齐苏,不答反问,“小苏又是因为什么同样没睡?”
这要如何回答,齐苏被张启山将了一军,半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支吾了足有好半会,齐苏用手揉搓了下快要维持不住表情的脸颊,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佛爷心里有事?”
张启山蹙着剑眉微微颌首,然后缓声解释,或许是闲得慌,张启山最近老是梦到以前的事,偶尔故人的音容也会到梦里骚扰一下他。
齐苏惊诧的看向张启山,像他这样强大的人竟然也有心事,他对张启山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那些近乎被神话的传说,还有深沉的心思以及可怕的作风,当然那个时候局势乱的很,深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意义了。
他对张启山的偏见就是他囚禁张启灵的二十年,只要一想张启灵受的苦皆是拜眼前这祸首所赐,齐苏心里就窝着一团邪火,这也是对张启山避而不见的根本原因。
有些事情做过真的很难翻篇。
张启山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波澜不惊,他似乎能体会到齐苏烦躁的情绪,脸上冷峻的表情渐渐变得温和许多,“你有空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齐苏有过一秒钟怀疑耳朵出现了幻听,夭寿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高傲的不像话的张启山有朝一日竟然主动认错了。
许是齐苏的目光里的惊奇太过明显,张启山额角青筋微微跳动,身上的压迫感一下子暴涨了数倍,他努力冷静情绪。
齐苏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神色十分恍惚,回过神后眼神惊悚的瞪着张启山,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奇特物种。
而他这古怪的眼神被张启山看到,气的是悄然紧握五指,张启山发现自打认识齐苏,他素来古井无波的心境似乎非常容易受到影响。
齐苏嘴唇轻微蠕动片刻,语速艰难的开口,“你为什么不亲自跟小哥说。”
张启山紧抿着唇,认为由着齐苏代传他的歉意已经足够证明态度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他看齐苏平时还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人情世故就格外蠢笨。
张启山压抑着内心的憋闷,黑眸沉沉的盯着齐苏那张白皙的脸蛋看了好一会,搞得齐苏心里直发毛。
就在对峙中,忽然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响起,两人下意识的同时扭转过头,张千军万马穿着睡衣,不知何时倚着门边,他的房间刚好正对着张启山,估计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查看。
“两位,你们在谈什么私密话题,不介意加上我吧,”张千军万马瞥来略感兴趣的视线,“聊的那么入神,连我在这站半天都没看到。”
张启山反应冷淡,但是嫌弃的目光不加掩饰,“你几时当起偷窥狂了?”
齐苏缓缓摇头,表示不介意突然多个人,张千军万马手里捧着茶壶,偶尔瞥来几下奇怪的眼神,齐苏猜测他应该是被渴醒的。
思考间,张千军万马已经往喉咙灌了几口茶水,眼睛直视着张启山,“话说你们三更半夜在这干嘛?”
张启山微微耸肩,有些不想讨论这个,他不要面子的啊,齐苏也很配合,贴心的没揭张启山的短,张千军万马不爽的哼笑,“整的还挺神秘。”
“那你呢,”张启山上前几步,声音不急不缓,“我可不信你没偷听。”
张千军万马神色未变,继续往嘴里灌水,倒是有些借水浇愁的意味了,“你们嗓音那么大,吵到我不很正常,本来我就没有偷听,这房间隔音效果太差劲了,话又说回来,我很好奇你怎么突然心生愧疚,竟然要给族长他道歉,这不像你的为人。”
齐苏悄悄瑟缩起身体,心想这可不是他有意说漏嘴不顾张启山的颜面,张千军万马的情商貌似比他还低来着,念及此处,齐苏偷偷观察张启山的反应,果然那张刚毅的俊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张启山神色微冷,一脸皮笑肉不笑。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张千军万马估计就被张启山用眼刀给五马分尸了。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张千军万马故作不解,突然恍然,“我难道说到你痛处了。”
求求你快闭嘴吧。
齐苏心惊胆战的悄悄瞥了一眼张启山,要不是情况不允许,齐苏其实更想直接用手把张千军万马的嘴给暴力捂上。
他是懂戳人心肺的,齐苏都看到张启山垂在身侧的手捏的冒青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