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的视线，是注视着我的。</p>

“坏菜……”</p>

老龚脸上的揶揄成了不安。</p>

我额间同样微微泌汗。</p>

只是，老妇过来了，我便不好走了。</p>

随着她越走越近，除了我，还有朱禹没后退，别的人，连带着领头都稍稍后退两步。</p>

朱禹还是瞧不起老妇是个白心鬼，而我……是心里头缺了一分底气。</p>

“娃娃，你又来了。”干哑苍老的话音，带着一分空寂，还有一分失望。</p>

“婆婆。”</p>

我低头，神态显得恭敬。</p>

“几十年了，呵呵，总是帮不了的，人没了娘，恐怕早就忘了娘，老婆子独处太久，总是异想天开。”</p>

老妇的话音变得哽咽起来。</p>

我脸色微变，再抬头看着老妇。</p>

她眼眶稍稍泛红，竟是要哭的征兆。</p>

身周的人都是下九流，身份地位不低，多少能看出来一些东西。</p>

我听到了马楼低声和何羡量说，得赶紧制住她！</p>

我立即抬起手，做了阻拦动作。</p>

深呼吸，又重重吐了口浊气，我才沉声道：“婆婆，不是不帮，是来不及，小子琐事缠身，您儿子的事情，我记得，下一次我进来，必然带来他，若是来不了人，也必然会带来他的消息！”</p>

老妇的眼眶，由红变白，恢复了怔怔。</p>

“谢谢。”老妇稍低头。</p>

而后，老妇凑近我耳边，低声絮语了几句。</p>

鬼说的，都算是鬼话。</p>

一般情况下，如果鬼话不想要别人听到，那别人是听不到的。</p>

老妇所言的内容，又让我心头微寒。</p>

她是叮嘱我，最近祁家村，多了两个新鬼，其中一个，是跟我进来的人，一颗头漫天飞，什么鬼都奈何他不得。</p>

另一个鬼，是浑身满是烂肉的婴灵，哀嚎着要找娘。</p>

除此之外，子时和丑时游荡的饿死鬼，变得更饥饿了。</p>

不过，他们不敢靠近天喜山。</p>

那里有个苦命人，好像醒来了。</p>

老妇语罢，便缓缓后退。</p>

回到了她家院门口。</p>

其余人看我的目光各有不同。</p>

这一次，饶是朱禹，都没了轻视。</p>

“她说了什么？”最先询问我的，是马楼。</p>

“没什么。”我淡淡回答。</p>

眼神和领头示意，我便迈步，朝着祁家村尾的方向走去。</p>

这期间，领头四扫其余人，那些人自不敢多言了。</p>

我晓得领头的意思。</p>

这里的危险，便不需要多言。</p>

只要确保领头没事即可。</p>

他肯定也会在关键时刻靠近我。</p>

步行期间，我看过手机，这会儿其实才上午十点半，距离饿死鬼游荡的子时，还有超过十二小时。</p>

祁家村并不大，十几分钟，经过两片竹林，便到了村尾。</p>

一片宽阔的空地，往前头是一座山。</p>

山体似是印章，矮小，却透着厚重。</p>

山脚下有一座坟。</p>

孤零零的坟包上，生满了芒草，牛筋草，白花鬼针这一系列的坟头草。</p>

山似大坟，大坟下，又有小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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