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我，吓了一跳，扶拐都没抓稳，咣当落在地上。</p>

“唐叔，我出门了。”我又说了一句，唐全才反应过来，赶紧点点头，蹲身去摸扶拐。</p>

离院时，我注意看过两侧都没人，才走出去。</p>

半晌午的城中村比浆洗街还要喧闹一些，小商小贩摆摊卖菜，孩子在路上疯跑，并没有人注意我。</p>

一小时左右，我抵达了舅舅家住那条街道。</p>

我在书店门口停了片刻，才走进去。</p>

墙上都是书柜，铺子中也被几个书柜间隔出来小道。</p>

靠收银台的位置摆着几张桌椅，有人坐在那里静静看书。</p>

我取了一本书过去坐下。</p>

这角度，刚好能瞧见书店门口经过的所有行人。</p>

城中村的事情是有点儿古怪，但并没有古怪到牵扯住我精力的地步。</p>

我想对孙大海下手，并不能随意，说动手就动手。</p>

胖老板坐在书摊后，刚好隔在桌椅前边儿，他背对着我，衣服被绷的都快开线。</p>

静坐了许久许久，都快中午十一点半时。</p>

孙大海从一旁小巷慢吞吞的走了出来。</p>

他瘦高瘦高，穿着一身休闲衣，背着手，一副怡然休闲的模样。</p>

胖老板哟了一声，抬头说：“老孙，今儿才去买菜？不迟了吗？”</p>

“呵呵，儿子昨晚上走了，今天出去逛逛，随便对付两口，下午有场相声。”孙大海破锣般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刺耳。</p>

我余光瞥了他一眼，依旧低着脑袋，书页上的字都感觉涣散乱跳。</p>

“哎，还是老孙你厉害，这就退休了，哪像是我们，还得守着摊子。”胖老板字句间透着浓郁羡慕。</p>

“哈哈，我哪儿有什么厉害的，还是我儿子争气，我不用去受那鸟气。”</p>

孙大海笑呵呵的走远了。</p>

我闭上眼，缓和许久，才让情绪平复。</p>

起身，我拿着书去给了钱。</p>

胖老板并没有在意我，每天往来看书买书的人，本就如流水一般。</p>

出书店后，我熟稔的转进了小巷。</p>

十来米深的巷子，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尽头t字口，右转就是孙大海家住的单元门。</p>

锈迹斑驳的铁门，和往年一样用木头挡着，没有上锁。</p>

我随手打开门，踏上了脏得黑亮的楼梯。</p>

三楼，右侧，301。</p>

门还是那道门，住在这里的人，还是那个人。</p>

我其实佩服孙大海一点，就是拿了我罗家那么多产业，可以说他们孙家现在腰缠万贯，结果他还是住在这老破小的房子里。</p>

倒也好了，省却我满靳阳的找他。</p>

耳边还萦绕着孙大海和书店老板的对话。</p>

昨天孙卓离开了，今天就孙大海独居。</p>

我没有跟上他的缘由也简单，大白天不方便，我还没有做好周密的部署，不能贸然动手。</p>

屈起小臂，咚咚的敲门声在楼道里回响。</p>

没有人回应。</p>

我摸出来了一片薄薄的铜片，从门锁的位置嵌入进去，膝盖顶着门，手猛地发力。</p>

轻微的喀嚓声，门，开了。</p>

平日里老秦头带我挖人棺材剃头，开棺的事情没少做，有的棺材有特殊的锁扣，都难不倒我，何况一个老旧小区的旧门旧锁？</p>

进了孙大海家里，屋中的家具倒是和十年前完全不同，全套的实木，木质发黑，釉亮。</p>

冷不丁的，干哑的话音骤响：“小贼！小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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