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的。”
女人名叫黄多,她揣了揣发黄的斑点袖套,然后脱下了围裙,再确认了一遍。
“所以是要我们两个人选一个活下去是吗?”
“你相信我说的?”
陈玄看向了正在书写的刘洋,他现在就像岛国电影里的丈夫,完全叫不醒。
陈玄其实并没有觉得能这么快的说服对方,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视频和话术,再进行说服。
“我相信你说的。”
黄多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仿佛这个笑容天生就挂在她的脸上一般,她平静的看向陈玄,然后又略带担忧的看向房间。
“你带皓皓走吧,他还小。”
“他人生还很长。”
陈玄顿了顿,原本以为已经控制的很好的心还是波动了一下,他想去摸口袋的烟,结果没有。
他重新将手放回了腿上,淡淡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不问一下你们两个能不能一起活下去,或者说我是不是在骗你?那是你的儿子,你死了他怎么办?”
“为什么不问一下我?”
他也可以做出像其他重案组一样的选择。
黄多愣了愣,她有些紧张的抓了抓围裙,她的眼中闪过了很多内容,然后松开了手:
“他不是我的儿子。”
“而且答案也不重要,我的人生有太多没有答案的事情了。”
“陈警官,您不用担心我是不是想逃跑,或者干其他的事情,我相信这就是我的命运,我也一直相信有鬼的存在。”
“因为......我就是这样倒霉的一个人。”
黄多干燥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她扣了扣手指,面对陈警官,说出了这辈子。
“我出生在农村,我一出生就克死了我的妈妈,我爸爸就每天打我,说我晦气,说我是扫把星,他每天都喝酒,然后没过多久,他也死了。”
“我没有钱,家里的房子和地都被村民们占光了,我就只能流浪,那三天我差点饿死,但好在一个流浪的老奶奶救了我,我就和她一起在大城市里乞讨,勉强能活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老奶奶也死了。”
“我不知道她是冷死的还是老死的,只知道我们两个人只有一床被子,那天晚上真的很冷。”
“我哭了很久,找了一个理发店的工作,一个月五百块钱,我拿这个钱给老奶奶立了个碑,可惜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年我刚好十二岁,什么都懂的年纪,我意识到,什么叫一个人了。”
“我也才知道,大家的生活并不都是这样的,他们都有爸妈,爸妈不会打他们,不用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去抢流浪狗的饭吃,也不用两个人盖同一床被子。”
“我也想有这样的生活。”
黄多仰了仰头,漏出了苦笑。
“我开始存钱,尽管不是很多,我想要自己开一家属于我的理发店,做上正常的生意,然后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对我很好,说以后要和我结婚,我以为我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但是有一天,他跟我说他生了重病,让我借钱给他。”
“我太害怕了,爸爸妈妈奶奶都病死了,我不想再失去他,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了。”
“结果他是个骗子,就是来骗我钱的,一点病都没有。”
“我去问他要钱,结果他说我就是一个做鸡的,凭什么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