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私心来,我自然不希望你再和燕绰兮扯上关系,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否则,这个篇你终究是翻不过去的。”
裘玄黄苦笑,而后正色道:“你逆死而生,自然遭受了诸多难以想象的苦难,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正经历着比你更深的痛苦和折磨……”
喀嚓!
江陵手中的酒杯豁然被捏碎,眼神变得阴翳无比。
“若是她对不起你,我自然无话可,可若是你负了她——”裘玄黄深深地望着江陵,沉声道:“咱们兄弟没得做!”
他觉得自己很矛盾,既希望江陵“翻篇”,又期望那穿心一剑只是误会,另有隐情。
这太纠结了,他思绪起伏,很混乱。
江陵手心在滴血,他沉默下来,眼神无比的复杂,喃喃自语道:“往昔不可追,终究是回不去了,这样也好,不再相见,从未再见,从未相忘……在这乱世沉浮里,人生终究是要有遗憾的……”
他与燕绰兮,也许只是一场错乱的缘,注定的错过,却是一生之憾。
“荒唐!”
裘玄黄冷哼,他豁然起身,目光如电,逼视江陵,喝道:“江陵,你是怕了吧?”
“我怕什么?”江陵皱眉。
“你怕自己恨错了人!”
裘玄黄眼神无比的凌厉深邃,好似能看透江陵的内心,“你怕自己怨恨的那个女子,反而是最爱自己的人,你怕发现,自己才是最冷漠、最无情的那个人!”
江陵面色猛地一白,怒视裘玄黄。
“被揭穿,恼羞成怒?”裘玄黄笑了起来,有些苦涩,“江陵,我很了解你,但也只限于三年前。”
“现在的你,变化太大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裘玄黄摇头,凝视江陵许久,又瞥了眼草屋的方向,叹息道:“也许这个雪念初真的是你的温柔乡,但我不希望她是你的英雄冢。”
“你多想了。”江陵淡淡道。
“希望如此。”
裘玄黄有些无奈,他借着酒劲,旁敲侧击,戳一戳江陵,是希望他莫要太自以为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去考虑一些事,但江陵太偏执了,有些东西根植内心,想改变,太困难了。
若继续下去,真的“刺痛”了江陵,那时他真个恼羞成怒翻脸,就真的伤及兄弟感情了。
“太着急了,还是要慢慢来……”
裘玄黄暗道,他外表洒脱不羁、张狂肆意,其实内心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否则也不能透过这些现象,看到一些本质性的东西。
江陵不语,神色淡漠。
裘玄黄突然丢给江陵一块晶莹玉牌,而后便起身,向院外走去。
江陵一怔,问道:“这是什么?”
裘玄黄身形顿了顿,丢出三个字:“《不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