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住的地方,吃穿用度比王妃还要高,这下,靖南王府是下了血本的。
刘过第一眼看到应宁,差点没认出来。
应宁的母妃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先代渤海王也是个风流的人,力排众议将她立为王后。
可应宁并不漂亮,她的周身,也比不上大长秋、月华等一干人。她和她们不一样。应宁就像邻家总角之宴其笑晏晏的姑娘一样,温柔小意。
刘过一下子对她有了些好感。
不论是月华、还是大长秋,她们已经不是女人了。
“郡主日后作何打算?”刘过问,“我在外处有个宅子,原先是个王爷的,不如加以修缮,改成郡主府。”
“王爷的宅子我住不起。”应宁说。
“郡主逢此大难,也知道福祸相依。”刘过说,“我哥哥的意思,既然不能承袭渤海国,就在京中封个公主也不错。”
“我本就是个外地的郡主,”应宁说,“京中我住不惯。”
“郡主想要回去,也是可以的。”刘过把早就想好的事说出来,“犬子不才,正好承袭渤海王封号,若是郡主同意,让他奉郡主为母上,郡主意下如何?”
应宁想了想,也没有一口答应:“我这一生也算是没有了,余下的日子就该守着青灯,替我死去的家人祈福。”
刘过没想到她是这么个反应。
刘过身边的女人,即使打落到了泥土中,被人碾上两脚,也依旧香如故,甚至寻找机会不顾一切地重新在泥土中扎根,顽强地生长起来。
刘过觉得可以帮一帮她。若她真的想回渤海国又何妨?
“渤海国的属臣尚未决定。”刘过问,“若是郡主回去,可以选一个可靠的人,郡主有什么信任的人选?”
“你们觉得好就好。”应宁说,“我命由天,天让我不死,我就看着就好。”
刘过和她这说了一下午的话,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傍晚的时候,应宁的眉间露出疲倦的神态,刘过借故告退,转身就去了刘逸那儿。
月华也在。
刘过看到她,颇有些感慨。三个人一同用了晚膳。
“你觉得,她怎么样?”刘逸问,“可有古怪之处?”
“这个应宁该是知道什么。”刘过说,“说话却死死咬住不肯松口——我看她性子如蒲柳,也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不管怎样,刘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刘逸说,“她日后也只能依靠我们。”
“哥哥可别太自负。”刘过说,“我看她,落到土里,也能在泥里活的很好。”
“我可是很少见到清河王这么喜欢一个人。”月华开玩笑似的说,“当年清河王妃也没得到你这个评价呢。”
“她和你不一样。”刘过说。
“有人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月华说,“哪像我,要劳苦一辈子。”
“她享福,自然有人替她扛着。”刘逸淡淡地说,“刘迎这个人,我当年就觉得不简单,哪那么容易死掉。”
“我就在奇怪,这次你怎么不请缨去。”刘过说,“原来担心有诈。”
他这话,说的月华心里突了一下。她仔细听着,刘逸兄弟不过随口说说。
刘过喝了些小酒,刘速担心外面不安全,就把他留在王府小住一晚。
酒席一散,月华就给宫中的大长秋递了口信。子夜时分,一匹骏马就从皇宫内院疾驰而出,往韩凌笑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