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加菲猫看叶珊的眼神更不友好了。</P>

薛阎王开始贴年画了。</P>

东墙贴贴的是一张传统年画，五只红蝙蝠从黄色的瓮中飞出。</P>

“爷爷，蝙蝠长得那么丑，为什么要贴蝙蝠呢？”</P>

薛阎王似乎很高兴薛慕文提出这个问题，很有耐心地解释“蝠”与“福”谐音，寓意五福：长寿、富裕、康宁、攸好德、考终命。</P>

“爷爷，攸好德、考终命是什么意思？”</P>

“就是有好德行，能善终的意思。”</P>

加菲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叶珊：“你懂吗？”</P>

叶珊瞪大懵懂的眼睛，摇头。</P>

加菲猫笑了，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又哥哥起来，“以后我教你！”</P>

……</P>

今天是除夕，叶珊早早回了家。</P>

家里，朱二妹正在大灶上煮菜，徐慧萍在炉子上炸年糕片。</P>

叶银花看着那金黄的年糕片在热油中翻滚，不停问：“二嫂，可以了吗？我先尝尝能不能吃！”</P>

天还没黑，鞭炮声已经响起。小鞭炮噼里啪啦，大炮仗砰砰乓乓。路上行人互相问好，欢声笑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将冬日的严寒一扫而光，整个镇子仿佛都活过来了！</P>

叶耀祖夫妇带着叶东东过来一起吃团圆饭，还拎着两瓶酒。</P>

然而，酒是给祖宗上贡用的，三十晚上只能吃米饭，且不食荤腥，美其名曰“忆苦思甜”！</P>

桌上只有馒头、炸年糕片、白粥，还有几碗青菜粉丝炖豆腐，寓意“清清白白做人”。</P>

幸好有一碗瓜齑菜——就是红楼梦里贾宝玉吃的“野鸡瓜齑”的平民低配版。</P>

叶家用普通猪肉丝替代野鸡肉丝，选上等的甜包瓜，配上切得极细的姜丝，和笋丝、胡萝卜丝一起大火快炒。端上桌，油汪汪的，却油而不腻，口感爽脆、甜中透咸，又带点麻辣，吃上一口能让人食欲大开。</P>

就着这瓜齑菜，叶珊喝下一碗粥加一个馒头。</P>

只是，按照齐家祖上的规矩，吃年夜饭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只有筷子和碗的碰撞声，显得格外安静。</P>

但幸好，屋外，炮竹轰隆隆震耳欲聋，穿插着烟火“嗖嗖”鸣叫，天空中五彩斑斓的烟火绽放，打破了这份安静，像是在为年夜饭增添着节日的气氛，让人感到热闹而欢快。</P>

待吃到半碗光景，朱二妹放下筷子，众人会意地互相看看。</P>

朱二妹直起脖子，冲着众人高喊一声：“留囤吗——？！”</P>

大家异口同声响应：“囤！囤！囤！”</P>

这是一年中，齐家人最像一家人的时刻。</P>

众人陆续放下筷子，各个碗里多少都留了一点剩饭。</P>

据说，这预兆来年可以有吃不完的饭。</P>

吃完饭，大家坐一起拉起家常。</P>

王沪美准备初二去沪市娘家，问叶珊喜欢什么样的书包，她一定给带回来 。</P>

叶珊满脑子只有“巧克力”！便就不客气地开了口，书包就不需要了，家里的就挺好，甚至随便一个布包都无所谓。</P>

叶银花将屁股挪过来，笑脸迎上：“大嫂，帮我带一件你秋天穿的那种蓝西装呗！”</P>

“哦——”王沪美沉思片刻，然后说：“银花，那是去年的款，现在肯定买不到了。不如，借你拿去裁缝店照着做一件！”</P>

王沪美的语气非常坚定，带有一股不容质疑的力量，但眼睛依然笑得像个月牙一样。</P>

一旁的朱二妹低声喝斥道：“不准做，不能再做衣服了！你这个月饭钱还没给……”</P>

叶银花低声嘟囔了几句，等叶耀祖一家走了，这才冲着空气冷笑一声，“切，沪市人就是小气！”</P>

朱二妹安抚道：“我和你孙虎姨说好了，年初二带你去相亲！听说是东村最有钱的人家……”</P>

叶银花眼睛一亮，刚想问多一点，“啪嗒”，停电了。</P>

黑暗中，传来叶银花焦躁的声音：“为什么不给我说一户城里人？”</P>

……</P>

旧的一年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