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客气的。”</P>

……</P>

自从每周给周国栋开始补课，陈燕和周国栋也熟悉了起来。</P>

陈燕年纪比周国栋大，个子也比他高，讲话又有耐心，周国栋听她讲题目更认真。</P>

有时候，三个人也会聚到周国栋的秘密基地，三个人躺在木板上看小人书。</P>

叶珊躺在两人中间，嘴一张，陈燕和周国栋分别投喂各种小零食。</P>

天越来越冷了，叶珊终究穿上了新棉裤。</P>

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叶珊哆哆嗦嗦地搓着手，都会发现朱二妹已经在院子里做起她的生意——“寄存自行车”。</P>

来人把车子推过来不管停，朱二妹接过来一辆辆停好，摆正，一辆自行车一分钱，从天不亮到中午，每天赚个块把八毛的辛苦钱。</P>

直到这天上午，一群穿着蓝灰色制服，戴着大帽子的人上门了。</P>

“我们是工商所的，有人举报你乱收费！”</P>

而且举报人也来了。</P>

朱二妹说：“别人家收一分钱，我也收一分钱，我哪里多收了？”</P>

那人说她收了三分。</P>

朱二妹这才想起来，那人当时有寄存一些东西，直到第二天才来拿。朱二妹坚称三分钱根本不多，她一个老太太怕车弄丢了，还把车扛回家里过了一夜。</P>

工商所的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但那举报人只重复一句：</P>

“叶老太太，你就说，你是不是收了我三分钱？”</P>

“是啊，是收你三分……”</P>

那人立马大声对着工商所的人说：“听见了吗？都听见了吗？她承认了，她收了我三分钱！”并死活不承认寄存了其它东西，一口咬死是朱二妹收他三分“寄车钱”。</P>

朱二妹这才感觉到掉圈套里了，有口难辩，气得跳脚。</P>

“那两分钱退给你！不，三分钱全退你！当我喂狗哩！”</P>

那人坚持要求工商所处罚“奸商”，并叫嚷着，如果工商所不处理，他就闹到县里去。</P>

工商所的人说，朱二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收费合情合规，却亲口承认收了高价，就算所有人都相信她，也没用。</P>

最后，罚了朱二妹二十块，并暂停营业一个月，那人才满意的离开。</P>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叶珊还在学校里，并不知道。</P>

当她放学回家时，看见大伯表情凝重地端坐在堂屋里，再听朱二妹反反复复地咒骂，才知道了事情始末。</P>

朱二妹两眼一闭：“二十块！那帮实无良心的东西，罚我二十块！我辛辛苦苦大冷天起那么早，搬车子，搬东西，大冬天的搬出一身汗，才赚了四五十块钱……那帮东西居然罚我一半！”</P>

叶耀祖问：“妈，你真不认识那个举报的？”</P>

“我哪会认识哟！每天上街赶集的人那么多，我哪个个认识……”</P>

“你再想想，是不是得罪过他？”</P>

“作孽哦，我对顾客都是笑嘻嘻的，哪会得罪人哦！那人就是猴子拉稀——坏到肠子了！……</P>

“好大儿，你得替妈出这口气啊！你去查查那人是什么来路！”</P>

“妈，放心吧，我去查！”</P>

叶耀祖再三安抚，朱二妹这才勉勉强强回房睡觉。</P>

叶银花此时已经穿上了红棉袄，说晚上和好朋友秀娣看电影，拍拍屁股走了。</P>

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家，叶珊发现没升炉子，冷锅冷灶的家里啥也没煮。</P>

朱二妹的房门虚掩着，叶珊轻轻推门进去，喊了一声：“奶奶。”</P>

没人应。</P>

定晴看，朱二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