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廷鹰犬时常在寨子附近出没,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蓝池俯首言道。
“你只是一名首者,竟敢违抗我的命令!”石鲁领者大声呵斥道。
蓝池瞥一下石鲁领者,稍微停顿一阵,随即言道:“您误会我了,我是怕您一旦落入朝廷鹰犬手中,那些羊皮地图可能就保不住了。”
李顾心里一惊,凌然看向石鲁领者,只见他转过身来与自己对视一眼。李顾顿时明了,刚才陈奇临死前那句话虽说很小声,客厅内的人却都听到了。
片刻时,石鲁领者面对蓝池咄咄相逼,使用苗语怒吼道:“老夫不知道什么羊皮地图!”言罢,挥袖离去。
石鲁领者刚走出客厅几步。他身后蓝池思考一番,觉得不能让其离开此地,便向侍卫下令道:“拦住他们!”
“你们想做什么!还不给我让开!”石鲁领者看着拦在自己去路的侍卫,出言呵斥。但是这些侍卫并未移动寸步,依旧站立在他们面前。
李顾虽未全然通晓苗语,却能猜测得出二人谈话的大概意思,尤其是羊皮地图四字的发音,与官话差异不大。他解开围布,上前几步,行至石鲁领者身旁,“您无论怎么叫喊都没用,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们离开。”
那名女子见此情形,赶忙叫喊道:“蓝池,你这是犯上作乱!赶紧放开石鲁爷爷!”
就在这时,客厅前的小院一阵响动,很快出现十几名黑袍人。石鲁领者终于明白蓝池为何有此举动,“原来暗影者真的就在寨子内。”言罢,他走到门口,喝叱道:“你们这些叛族之人,老夫任由你们处置,千万别伤害舒玉。”
许山听到舒玉的叫声,顿时回过神来,急忙循声跑去。当他看到几名苗人站在舒玉左右两侧之时,为保其安全,不敢冒然上前,只能站在几尺远的地方,伺机而动。
秦慕兰拔出腰间的短剑,前行几步,走到李顾身旁,“他们人多,我们硬闯出去,还是先擒住首领。”
李顾环视四周,面容表情没有一丝波动,镇定地对她言道:“你先别动,这些黑袍人可能藏有暗器。”
许山听闻李顾的声音,感觉颇为熟识,再看其侧容和身形,印证他的判断。
“慕兰,你护住石鲁领者!”李顾疾步奔上前,执刀刺向蓝池。后者见状赶紧后撤几步。他速度极快,只有一尺之距,刀尖将要刺中其胸部。就在这紧要关头,右首一名体壮的黑袍跃身向前,瞬间抵挡住李顾的袭击。
蓝池急冒冷汗,急忙躲到一旁。这名黑袍人继而使出长剑拨开李顾的短刀。
李顾后撤几步,退至石鲁领者身旁,眼睛直视前方,观察黑袍人的动向。
不多时,院内又出现另一批黑袍人,约莫有十人。他们接到蓝池的指令后,迅速蹬步跃上一丈多高的半空,铺开黑纱,笼罩着整座院落,瞬时变暗。
“我在沅陵见过这种诡术。”秦慕兰轻声言道。
“你们要小心,这是我族流传下来的迷影术,这是暗影者所掌握的秘术之一。”石鲁领者言道。
“有点棘手啊!看来我得用出一点气力!”言罢,李顾迅步朝右侧袭去,移动一段距离,却未碰触到任何人,暗影遥深不知处。
李顾收起短刀,四处张望,不见黑袍人身影,暗道:“刚才自己跑出几十步,已然超出院落范围,却未能走出黑袍人所施诡术,为何如此?”
就在这时,他忽然闻见秦慕兰叫声,立即朝她奔去,可是跑到此处,并未见到其人,“慕兰,你怎么没有声音了,没事吧?”
李顾疑惑不已,秦慕兰所发出的声音明明就在此处,摸索一番,仍然找寻不到她。
顷刻间,李顾左侧传来打斗声。他循声而去,行至此处时仍然不见人影。正欲迈步离去,突然间,半空中有几个黑影直落下去。他听到声响后,抬头望去,惊呼不妙,赶忙仰身向后翻滚,成功躲开对方偷袭。
李顾转头看着身旁的黑影,心中一凛,急忙后撤几步,因为他发现这些所谓的人竟然都是木偶。面对人偶,使出任何械具都是无用之功,惟有将短刀收回刀鞘。
此时人偶再次袭来,李顾稍微不慎,胸部被它们击中。他用手轻揉几下胸腔,迅速迈步上前,与其展开搏斗,双方不分轩轾。他发现人偶头顶上牵着一根细线,忽然想起京城正阳门天桥杂耍木偶的那名戏者,猛然抬头望去,察觉空中有人影在晃动。
他立即双脚一蹬,跃至其中一只人偶肩膀,顺着细线跃入半空,霎时刀风凛然,肃杀四起。片刻间,暗处几名黑袍倒入地下,发出痛苦的声音。
刚从空中落地,他便听闻不远处传来秦慕兰的呼叫声,再次循声奔去,但是与之前所遭无异,同样没有见到任何人。
“我难道中了幻术?”他取出粗布蒙上双眼,既然视觉和听觉已经失效,那就用心感术辨别敌人方位。
不多时,李顾终于知晓这些黑袍人所处位置。他伸出左手从腰间取出另一把短刀,手持双刃,骤然跃起,朝敌袭去。
随着空中的黑纱掉落,院落瞬间亮起。只见地上躺着十几名黑袍人,惟有几人勉强站立在原地。他们看到半蹲在地上的蓝池,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迅速逃离此地。
客厅内的苗人侍卫见此情形,放开舒玉,追随黑袍人跑出山寨。
李顾没有理会逃跑的苗人。他环视四周,看到石鲁领者仰身躺地,不停喘气,秦慕兰正在撕开粗布为其包扎腹部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