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玉盒递上,低头,双手托举,等着南子“验货”。
“你亲自为吾打开,俾吾一边讲讲,一边验。”
南子故意不接,而是让他来做这个动作。
“喏!”
少年把玉奁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对白如羊脂、纯如云腻的玉镯,呈送到南子面前,说道:
“此玉料乃选用藏于‘万山之祖’昆仑山深处,历天地沧桑、风霜雨雪,原石破山而出,露于天地之间,后经内外,玉块崩落于山涧中,经河道滚动打磨,使得原石棱角失去,变圆变好,亦涤去围岩瑕疵,原石似卵石,温润而泽,乃为美玉赋灵。
公主可以眙一下:此皮呈微透明、脂甚光泽,用手捂握片刻,即见其“出汗”而颜色自然。其经河中千万年之冲刷磨砺,自然受沁,裂处则深入肌理。皮色由深入浅,裂隙上的颜则由浅至深。呢种皮色乃纯自天然的,讨喜抢眼而不碍眼,且,色泽愈久愈显亲和。”
南子很惊讶:一方面是尽显英朗气概的少年,和之前的长衫着穿的儒雅风采,完全不同;另一方面,对于这玉的讲解,也比之前所讲,更加深入。
“喔,‘愈久’是多久吾有生之年,仲可以眙到吗”
南子故意打趣。
“南先———南子公主———千金之躯,万寿无疆,自然可以眙得到!”
少年对“南先生”变成“南子公主”并没有特别意外,回答得很顺达,不卑不亢,依然高举着玉奁。
“如果吾要你留在吾身边,陪吾验证这一天之到来,你可愿否”
南子究竟还是说出了此行的最终目标。
“感谢南子公主错爱!在下身份卑微,不堪为用。今正欲随主离卫去郯,此来交验,亦系最后一次,俾到南子公主所购余货。”
少年还是举着玉奁,但这次把脸已经抬起来了,一双星目,盯着南子那扇垂坠着半扇面帘的珠帘。
他知道,南子的眼睛,正透过这细密的珠缝,在仔细上上下下打量着今天的自己;他也早都习惯了,被人直勾勾盯着的“花痴样”,而自己可以做到,面无表情。
“顶解你唔中意卫国呢当今卫国之盛,小小郯国,有何资格与其相提并论”
“吾生于贫贱,不知咩国强,咩国弱;但只主家善,主家恶。今吾之主,琢玉阁主欲之之处,即为吾之所去之处,并非其地‘强弱’可导。”
少年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心志,把玉奁慢慢放到了轿底,然后再次行拱手礼,说道:
“告辞!”
南子还刚想再说什么“挽留”之类的话,少年已然退身跳下了南子的车驾,向知玉的车驾走去,头也不回。
“哎!”
南子被拒,虽然有些气恼,但又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硬扣着他不放。
羊斟已骑上了白马,只等这个少年的“到岗”。
少年第一次做起了知玉的车夫,挥舞着马鞭,只等羊斟带路,就马上出发了。
南子的车队比较长,把他们要出发的方向,挡得严严实实的,没有“突破口”。
ap.
/30/3044/305305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