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他醒来的时候,羊斟感觉这三天两夜的长觉里,自己的“魂”似乎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并且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情节环环相套,无比真实,并且他深知那个世界里,正在“脚不沾地”,凭空飞行于闾巷之间的青石路上的时候,就是自己正在“做梦”,并且,他记得很清楚在那个梦里,他还给后面跟着他前行的人们笑着说
“看,只要我这能脚不沾地,飞似的往前大踏步走的时候吧,我就是在做梦!”
也就是说,如果说“梦”有层次,他已经进入了“负二层”里,正在给“那一层”里的人们,讲“负一层”的梦。
后面就更诡异了他去到了一个地方,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里,都用手工钩织的花纹线网铺天盖地,然后里面中间有桌椅,但没有人,地方很有些残破了,也堆满了灰尘,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带着这群人来“用餐”,可是却没有老板、伙计,这个地方,显然是被废弃了,勉强算是一个“餐厅”的样子。
接着,他又带着这群人走出这里,继续在青石路径上探索着前进,天是黑的,可是不知哪来的照明,让这些路,和路两侧的石墙,都发着荧光,非常敞亮。
他身后的这群人就更有意思了,隔一会儿,就有一个出来,以这无边的黑色为背景,摆出一个“孙悟空”最爱用的“反手手搭凉棚瞭望”的姿势,有的一个人摆;有的两三个一起摆,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似的。
……
漫长的梦,一直不停地在进行,一只八脚的蜘蛛,成了正在进攻他的新敌人。
于是他赶紧撇下了这群人,急不可耐地登上了一座由短木棍随意搭建的,摇摇欲坠的架子,去躲避那只蜘蛛的追逐。
可是,眼看着,这只黑乎乎的蜘蛛,追得很紧,爬得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开始四处找厕所……
梦太长,动静也不小,随从亲信在门缝外,紧张地盯着里面的动静,看着羊斟在梦中时不时抓紧的双拳、变形的脸部肌肉、紧咬的牙关,还有那一头一脸的汗水,谁都不敢进来中断他的“梦”,害怕损坏了他的神经。
这种被“梦魇”控制的人,只有一种安全的方式可以逃离,那就是,依靠他自己的精神力,从里面走出来。
没有人敢打扰他。
就连一双儿女也被下人们好生照顾着,不敢再多一丝干扰。
“平安伯”正在被恶魔缠绕,昏睡不醒。
这事,就连郯子听说了,也赶紧派人专程来看,也不敢在中途叫醒他。官使也只是从一双小儿女口中,探听得了“鹿苑女”尚受伤困于宋国,目前生死不明。
官使知道鹿苑女虽然不是皇妹,却与郯子有着如亲兄妹一般的特殊感情,也不及羊斟醒来,就赶紧回宫禀告了这一情况。
郯子虽然心焦,但也深知,两国关系目前十分微妙,鹿苑女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不足以成为两国交恶的理由;可是任由她在险境于不顾,他也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就亲自来到“平安伯”府,准备和他的“召将军”商量救人的办法。
“平安伯醒啦?快点收掇收掇,郯君在外等君多时啦!仲令不可吵醒你。”
第三天入夜时分,在门外一直守候着的下人,一听到羊斟终于彻底自己主动醒来的动静,赶紧敲门报告。
“啊?!仲唔速来为吾更衣!快点!”
一通紧张的悉悉索索、梳洗饰弄,修扮一新的“太平伯”总算是逃离恶梦,可以以正常形象和精神状态“面君”了。
“太平伯见过主上!”<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