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一脸的“欢喜难掩”,羊斟还真是打算为了那种“仙人”一般的感觉,私自做一次主。可是,她这一笑,反而破坏了之前的印象,这叫他顿时对这位北狄夫人失去了兴趣。
从欣赏,到失望,仅仅就是“一笑”之隔。
羊斟其实讨厌和失望的不是她的笑,而是从这张神情上,看到了他自己,那种为了某种目的,而不得不违心地做出一种“舔笑”的样子,这种人,他是最看不起的,正如他对自己的种种不满意,也不自觉地投射到了别人身上,而他却不自觉,其实最底层里,他在讨厌自己,是自尊和自卑在一起发酵。
“嗯,果位什长顶算?讲贵庠所域,系唔系有咩定论?”
羊斟心底已经转念了,但还不愿意马上表现出来,就先公事公办地讨论。
“什长讲吾户所录人数虽小,所域田垄却系栋邑之间至广一户,因此着力推荐吾户升为下一任什长,若以新增地广为计,仅比现什长之家少二百四十步。吾夫内敛,不好露头,力推不就,此事就一直悬而未决,拖沓至今。”
撒哈夫人一看倒是“家主”的样子,很没有心机似的,把家底给抖了个干净。
“如此,吾欲先驱马测量,不如,吾马有伤在身,需休养几日,未知可否容留?”
羊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个突然搜查客栈的官爷,虽然很恨他,但此时此刻,此人的行径,却不知不觉地注入了他的体内,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脱口而出这样的要求。
照郑人的自觉,如果有官家要在府上无故逗留,那是在给他机会,该孝敬孝敬了,看诚意,来决定这件“卡脖子”的事,容易办,还是不容易办。
撒哈夫人一听这,就欣然答应了,赶紧安排住处人、马皆安。
没想到,转过这个山洞学府之后,才是真正的“乡间别墅”撒哈夫人把自己和祖乐的正屋给腾让了出来,这可是他们这里最好的房间了。
羊斟装腔作势地谦让、频谢了一番,就牵着马,款款入住了,也不客气。
学生们没见识,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常来进行“人口统计”的什长大人了,其实就是这一片的一个最富的邻居男主人;如今来了一个更大的,于是纷纷像看外星人一样的,拥到屋外看热闹
“你看他的衣服,有一条黑腰带呢!”
“怎么大官的马是瘸腿的呢?”
“他是来收钱的!”
“他看上去也不算太吓人啊?不是大官都很吓人吗?”
“他的名字好奇怪啊!什么‘剩豆儿’,呵呵,是生豆儿嘛!笑死人了!”
……
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发表着各自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