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莹红着脸又点了点头说：“知道了。”</P>
这天夜里林婉莹躺在被褥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戴着面罩的年轻土匪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尤其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时竟流露出怜爱、凄苦的目光，让她觉得既熟悉又亲切。</P>
林婉莹想起在高小女生部读书时，她和女生部的同学经常扒在一道隔墙上看男生部的学生在操场上练习队列，一个清瘦的男学生总会引起她的注意；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看到她时的目光是那么的忧郁，每次他们都在互相找寻着对方，每次的目光交接都让林婉莹羞涩不已，但却被他的忧郁吸引着，舍不得避开。</P>
而蒙面青年的眼睛和目光与男学生又是那般的相似，林婉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觉得惭愧，她惭愧自己的异想天开，她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脸颊随之潮起一阵滚烫的感觉，眼睛也干涩灼热起来。</P>
“唐大眼，把钥匙给，给老子。”外面传来棒子李醉熏熏的低吼声。</P>
林婉莹惊慌失措地把被子蒙到头上，身体蜷缩成一团。</P>
“棒子李，这可不行，二当家的交待过……”唐大眼还没说完，就传来“啪”的一记耳光声。</P>
“去你妈的二当家，不给钥匙，老子，老子就崩了你。”棒子李怒吼道。</P>
“二当家的要是怪罪下来……”唐大眼捂着腮帮说。</P>
“你快拿来吧……”棒子李伸手从唐大眼腰间把一串钥匙扯了下来。</P>
棒子李提着马灯摇摇晃晃地走到窑门前，稀里哗啦地翻动着钥匙，挨个往锁眼里捅去。</P>
棒子李打开锁，把锁匙丢在地上，哗地拉开窑门，满身酒气地冲进窑里。</P>
他提起马灯，四下里望了望，看见林婉莹双手举着木桶，紧贴着墙角站在麦秸上，浑身瑟瑟发抖。</P>
棒子李把马灯放在地上，脱去汗衫甩到身后，狞笑着说：“来，砸我啊，来，嫩生生的小娘们，你，你先砸我，我再砸你，嘿嘿嘿……”</P>
惊恐的林婉莹奋力地把木桶抛向棒子李，棒子李用手只轻轻一格，木桶便摔到地上，棒子李恶狼似地扑向林婉莹，他把林婉莹按倒在被褥上，飞快地扒掉林婉莹的衣裤。</P>
林婉莹发出尖锐的哭喊声，她不停的挣扎着，扭动着；棒子李用一条胳膊压住林婉莹的脖子，林婉莹拼命地在棒子李身上乱抓乱挠，棒子李不断地发出狞笑声：“好，好，抓吧，抓吧。”</P>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随之便一片死寂。</P>
棒子李从林婉莹身上滚了下来，赤裸着身体在麦秸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提起地上的马灯，在林婉莹的下身照了照，鲜血染红了林婉莹的大腿和身下的被褥。</P>
棒子李摸了摸身上被林婉莹抓过的伤痕，嘟囔着说：“嘿嘿嘿，像只小野猫……”</P>
棒子李胡乱地穿起了衣服，拎着马灯走出窑洞，黑暗中的林婉莹昏死过去。</P>
早晨唐大眼给林婉莹送饭时，看见林婉莹嘴里嚼着一根麦秸，靠墙坐着，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P>
“姑娘，吃饭吧。”唐大眼无奈地摇摇头说。</P>
林婉莹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唐大眼进来，她使劲地嚼着嘴里的麦秸，浑身不停地抖动着。</P>
唐大眼把水碗和黑馍放到地上，叹息了一声走出窑洞。</P>
棒子李的窑门被俞成龙一脚踢开，棒子李从睡梦里惊醒，伸手去摸枕头下的短枪，俞成龙早冲过来，把棒子李从被窝里拖出来，扔到地上。</P>
棒子李想翻身起来，俞成龙照着棒子李的心窝就是一脚，棒子李被踹出窑门，蜷缩成一团，惨叫着在地上翻滚。</P>
俞成龙一脚踢在棒子李的脸上，棒子李的脸上登时像开了调料铺，红的、黑的、白的洒了一脸，咸的、苦的、辣在棒子李的嘴里、鼻子里翻腾。</P>
“大哥，杀人了，大哥，他要杀了我……”棒子李像个受伤的野狗干嚎着。</P>
“我说过，你敢碰她，我就杀了你。”俞成龙恶狠狠地说。</P>
“她不是你，你闺女，不是你，你妹，你妹妹，你他妈凭什么？”棒子李的嗓子像是被夹子夹住了，声音又尖又细。</P>
俞成龙抬起脚，又重重地蹬在棒子李脸上，这时的棒子李嘴巴和鼻子都歪了，眼珠向上斜着，充满血的眼底变成了红色，样子狰狞可怖。</P>
俞成龙抓住棒子李胸前的衣衫，把他提起来让他靠坐在窑前的土堆上。</P>
棒子李靠着土堆，伸直双腿，脑袋低垂在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从眼睛、鼻子、嘴巴里不断流出的血汁滴在他的胸前、腿上。</P>
“俞成龙，你，你，你宰了我吧，就是死，老子，老子也不服。”棒子李断断续续地说。</P>
俞成龙“嗖”地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尖刀，蹲下身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他妈的要先骟了你。”</P>
棒子李想把眼睛睁开，但血已经把他的双眼糊死了，他眼前只是通红的一片，“你他妈的，装，装什么正经，俞-成-龙，你也是土匪，伤天害理的事，伤天害理的事你就没干？”</P>
棒子李的话让俞成龙的身子顿了一下，棒子李又大声叫道：“你姐姐，你妹妹，你侄女都让人强奸了，你恨强奸她们的人，可，可是这跟他妈我有什么关系，俞成龙，你他妈的疯了，你他妈真的是疯了……”</P>
俞成龙大吼道：“你他妈的闭嘴……”</P>
“大哥，救我啊，大哥……”棒子李又哀嚎起来。</P>
俞成龙挥起尖刀时，身后传来张宏彪的声音：“住手！”</P>
张宏彪和戴着面罩的年青人一起跑过来，张宏彪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棒子李说：“俞成龙，你把刀放下。”</P>
俞成龙站起身，把尖刀插回靴筒。</P>
“大哥，大哥，我棒子李跟着你出生入死十几年，到头来却被俞成龙这小子欺负，大哥啊，我心里憋得慌啊…”棒子李听到张宏彪来了，赶忙向他哭诉道。</P>
张宏彪脸上浮起了怒容，“成龙，你下手太狠了吧。”</P>
“大哥，你知道我最见不得这种事。”俞成龙平静地说。</P>
“我知道，可他毕竟是跟了我十多年的弟兄，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你就把他杀了吧。”张宏彪说道。</P>
“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大哥，你也说过，我们只是图财，绝不奸淫民女。”俞成龙脸色微变，急促地说。</P>
“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挽回，接下来几天，对那个女娃子好点。”张宏彪一挥手，几个跟上来的土匪搀起棒子李，走进窑洞。</P>
戴面罩的青年眼睛里燃起愤怒的火焰，他死死地盯着棒子李被土匪架着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着；张宏彪说：“就先这，都回吧。”</P>
张宏彪走在前面，俞成龙和面罩青年跟在身后，一起向坡下走去，面罩青年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俞成龙，并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