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九郎君也不是真的那么钟情于她。</P>
而是因为段允贤,因为段家、蒋家、陶家、曾家等等,段氏一系的豪族,不得不钟情于她。</P>
“你说,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裴太后想不通,问管事嬷嬷,“她又不是倾城国色,到底是怎么抓住了京都第一公子,段十一郎的心。”</P>
管事嬷嬷敛目道:“皇后殿下与贤王爷是多年至交,太后,还是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免得伤了君臣和气。”</P>
以色相交,色衰爱弛。</P>
以利相交,利尽交疏。</P>
以势相交,势倾交绝。</P>
老祖宗早就总结出一番道理,缘何不懂?</P>
皇后靠的不是美色,而是绝对的实力,忠君卫国的信仰,付诸真心的对待,才令段允贤为之折服。</P>
早些年,段允贤在北疆孤立无援,朝廷拨发给北疆的辎重,也经常被大乾劫走。</P>
裴世净在西北方向使不上力,是皇后殿下重挫骚扰大殷边境的敌国,给段允贤争取喘息的时间,还冒险带兵去支援。</P>
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越了普通的男女之情。</P>
他们是可以交付给对方后背的战友,是惺惺相惜的伙伴。</P>
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不会因为容貌的衰退而减少,却会因为利益的牵绊而永固。</P>
靠姿色和媚术博取的宠爱,注定不会长久。</P>
身居高位,不想着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整日想着用卑劣阴险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终究会作茧自缚。</P>
裴太后恨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对哀家指手画脚!”</P>
管事嬷嬷惶恐的跪地辩解:“皇太后息怒,圣人功在千秋,皇后殿下乃一国之母,贤王戍卫边疆,有功于朝廷,万万不可有汚名传出啊!”</P>
她都快要郁闷死了!!!</P>
明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激怒裴太后,可她却不得不说。</P>
就算皇后与段允贤,有过男女之情,也不能明晃晃的说出来啊!</P>
皇帝还在呢!</P>
让他们君臣如何相处?</P>
皇帝能把皇后和段家,一起端了吗?</P>
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意揭开遮挡的面纱。</P>
裴太后神情惆怅,悲悯的看着积满落雪的枝头,淡淡道:“九郎君的一腔真情,似乎是没有着落呢。”</P>
管事嬷嬷平复完心情,在腹中斟字酌句,纠结了半天才开口。</P>
“皇后殿下既已还宫,圣人之所愿,定然不会落空。”</P>
裴太后判定她是在顶嘴,心中很是不快,阴恻恻的讥笑两声。</P>
咬着后槽牙说:“那哀家就且瞧瞧,他们夫妻能不能过的如意。”</P>
管事嬷嬷这会儿没有空去想,帝后二人过的如不如意。</P>
反正,她过的是不太如意。</P>
皇太后的心思是越来越变化无常,一会儿一个念头,只要不是顺着她,她就给人定罪,实在让人无力招架。</P>
冻硬的地面硌的膝盖生疼,棉裤也被刺骨冰凉的雪水浸透,直到双膝僵硬麻木,管事嬷嬷也没能从地上站起来。</P>
她在心里叫苦,又叫屈。</P>
若不是牵扯到帝后和段允贤,她是决计不会开这个口。</P>
但,皇太后突然明着提段允贤,肯定是,又想到了损人不利己的坏点子。</P>
她可得小心防着,省的把自己这条老命给折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