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沉渡紧皱着眉头，眼底一片红光，目中满是悲悯。</P>

雪菲儿也留在了这里。</P>

男孩儿挣扎着站起身，咧着嘴，似乎身上很痛，那一脚很重，如果那个家仆再用力些，或许他今天就再也站不起来了。</P>

他走步踉踉跄跄的，脏兮兮的刘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眼眸。</P>

继续敲响下一家大门，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家仆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满是嫌弃的将他赶走了。</P>

不过，没有打他，在男孩儿心里便算是比较友好的。</P>

在大荒世界，强者为尊，弱者如狗，何况普通人，何况乞丐。</P>

在这个世界，不要奢望有人会同情你，怜悯你。</P>

因为在某些世家大族里，你连一条家犬都比不上。</P>

男孩儿没有气馁，早已经饥肠辘辘遍体鳞伤的他没有放弃的理由，西城区的天桥下，他那只有四岁的妹妹就要快饿死了。</P>

他死了，妹妹也不能死。</P>

这是当初他答应过义父的。</P>

下一家，就是刘怀的府邸了。</P>

男孩儿一步一踉跄地走来，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P>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艰难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温润儒雅的面孔，他想了想认真道:“先生，可以借我两个馒头吗，我会还的。”</P>

这是萧舞风人生中第一次听人说借馒头的，并且还要还。</P>

偏偏男孩儿的语气很认真，嗓音更是十分低沉执拗，完全不像是八九岁孩童应有的嗓音。</P>

见萧舞风长时间沉默，男孩儿目光一黯，以为是对方不同意，内心轻嘲。</P>

然后，他面无表情，缓缓跪了下来，眼眸平静。</P>

他祖苍澜如今虽然只有九岁，但是在九年里，他也只跪过义父与义母。</P>

现在，万不得已下，跪向眼前之人。</P>

他曾经也是天之骄子，年仅九岁便名动一方，是神童，亦是绝世妖孽。</P>

一场大难，修为被废，家门皆灭。</P>

他有着自己的尊严，自己或许可以站着饿死，但是年仅四岁的妹妹绝不能死！</P>

这是义父对他最后的嘱托。</P>

不然黄泉路上，他无法面对义父亡魂。</P>

走了一天，夕阳西下，这座府邸是这条街上，他最后有力气能走到的府邸了，也是他最后的选择与希望。</P>

“求先生借我两个馒头！”</P>

依旧是借。</P>

有借有还。</P>

祖苍澜恳求道，然后缓缓叩首。</P>

这一叩，叩碎了他的尊严，或许也叩碎了昔日那颗正义侠道的心。</P>

世人从未“爱”我，他日我定不再怜这世人！</P>

萧舞风及时制止了男孩儿的叩首。</P>

轻声，严肃。</P>

“以后，记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