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黑蛇罕见地露出犹豫的表情，但很快就变回了痞笑，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你这问题可有点越界了，不过……我也好久没有说过了，而且今晚可能……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讲讲吧。”

黑蛇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即开口道:“说起来我也算个北方人，因为我就是在北方出生的，只是运气不太好，出生在了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家里，房屋只有十坪左右，除了一张床和桌子就没有其它东西，生我的男人是个赌鬼，不过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他，听生完的那个女人说是有一天出去赌就再也没回来过，可能是欠得太多了跑路了，也可能被打死了，不过这都不重要，虽然不知道前面三年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在我四岁记事起，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生我的那个女人是个妓女，整天出去鬼混，也不管我的死活，我就天天跑出去捡垃圾吃。”

“难道没有警察，政府之类的管吗？”

“我们那条街就是一整个贫民窟，像我这样的还不少，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至于你所说的政府，呵，我们那个地方他们还真不太敢管。”

“不敢管？”

“你觉得像这种偏僻，落后的地方最缺少的是什么？”

“……秩序……吗？”

“哦，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黑蛇意外道。

“跟聪明没有关系，只是……经历了这么多，能猜到。”

“那个地方有很多赌场，妓店，跟那严重不符的东西，经常有大人物去那里消费，不过也多亏有那些地方，每次都能在后厨那里找到不少丢掉的食物，在我九岁那年，生我的那个女人就死了，因为天天睡男人，导致感染了性病，没有医疗条件也没有钱，死在了家里唯一的一张床上，你猜我看到她尸体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杨正没有回答，而是紧张地注视着黑蛇。

黑蛇微微一笑，用平淡地语气说道:“啊，这个房子不能住了。”

听完黑蛇的话后，杨正不自觉地寒毛竖起，黑蛇继续讲道:“后来我就离开了那里，整天在各个赌场徘徊，靠着赌场睡觉，醒了就翻垃圾桶，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些人从后门被丢出来，不少还是被切断了手指，刚被丢出来就躺在地上打滚，惨叫，让我越来越好奇里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终于有一天我趁着后门没有关紧溜了进去，当时看到的景象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面大部分都是穿着十分干净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一些亡命赌徒，眼神中的贪婪和欲望表露无疑，这种场景直接正中我的灵魂！当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生活在这种地方，这种没有拘束，可以将本性暴露无遗的地方！所以我就想改变社会秩序，让这种地方遍布全国，怎么样，是不是很伟大？”

杨正目瞪口呆地听完黑蛇的话，嘴巴微张，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这个疯子……”

“不错，也算是个中肯的评价了，但坐在这里的这些人又和我有什么区别呢？包括你也一样。”

“我跟你不一样！”杨正立刻反驳道。

“好了，别那么激动，还有几个小时，狂欢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