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狐族还在,父亲还在,她珍视的一切都还在。
那是她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
而那段日子,随着一些不速之客的到来,被彻底打乱了。
蛮国人只知道,狐族当年极为显赫,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一族,不过是一支弃族。
胡娜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
那个时候,父亲显得很焦急,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做一般,将这个秘密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她。
直到那时,胡娜才知道在蛮国位及王侯的狐族,只是一支庞大族群的分支。
或者说,弃族。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崭新的,从未听过的名词,如同烙印一般,印在了她的心里。
灵狐圣族!
一个传承自无限久远时代的庞大族群。
“父亲,你做那么多事,就是为了找到他们么?”
“是啊!”
“那……您找到了他们了么?”
“还没有。娜娜,你记住,寻找主族之人的希望,就在总教的身上,虽然如今他们消失了,但终有一日,他们还会出现,到时就要靠你,去做这件事情了。”胡天语重心长地说。
“嗯嗯。娜娜记住了。”胡娜点点头。
“可是父亲,主族的人长什么样啊?就算我日后找到了,我要怎么样才能知道他是不是主族之人啊?”
胡天笑了笑,“主族之人与我们并无不同,不过他们的血统应该比我们纯净,所以应该还保留着天赋神通。”
“天赋神通……”
那是胡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而刚刚再次听到这四个字之后,这段记忆便从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加上之前种素灵的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让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你虽然明白了所有,但我们却还有一事不明。”
辰御天皱了皱眉,看她。
胡娜笑了,“你是想问,为何我会是鳞族鳞王之女么?”
辰御天点点头,“不错。你是胡天之女,并非鳞王之女,但你又是以鳞王之女的身份成为了元妃。这一节,纵使我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娜幸灾乐祸起来。
“想不明白,那就想不明白吧……对于你这样的人,如果有一个问题卡着你,想必应该会很有趣吧……”
九龙府众人微微一愣,齐齐看辰御天。
辰御天微微吐了一口气,苦笑,“看来你不打算为我们解谜了。”
“给自己的对手解谜,我还没有那么傻。”胡娜脸上满是笑容,“虽然这一次我几乎完败给了你,但如果能留下一个疑问让你绞尽脑汁,那也不错……”
辰御天叹气……
……
……
胡娜被带走了。
和她一起被带走的,还有邪影与花间。
那一夜,花间奉命让三公主“失踪”,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九龙府人马逮个正着。
此后,便由唐风玲假扮花间,进行了那引蛇出洞的计划。
如今,真正的蛇也已经落网。她这个为虎作伥之人,自然也需要接受真正的惩罚。
接下来等待她们的,将是真正的死路。
辰御天望着她们被带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旋即看向了屋子里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的朗荟。
作为颉利的子女,哪怕她已经触犯了弑父杀兄这等十恶不赦的大罪,颉利,也还是没能忍心取她性命。
她再也没有了继承汗位的资格。
因为,从明日起,她就要去狼族历代可汗陵寝守陵。
终生守陵,抄写王族族训。这,便是颉利给她的惩罚。
虽保住了命,但对她而言却与死无异。
她坐在那里,眼神呆滞,仿佛还没能从方才颉利的宣判中,恢复。
辰御天叹了口气,离开了。
外面,已经再度换了天地。
之前守在寝宫周围的侍卫,此刻都如同丧家之犬般,跪在颉利等人的面前,面如死灰。
不少白天支持新汗的文武大臣,身体如同筛糠一般,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白天被关起来的源临等人,都被释放,正在向颉利谢恩。
眼前的一幕,复杂而又真实。让辰御天不由得再度叹了口气。
事情进行到这地步,也算是落幕了。
接下来如何处置这些反叛之人,就不是他们应该关注的了。
九龙府的人都站在一边远远地望着。
朗凤站在公孙身边,五味杂陈。
公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被亲姐妹视为仇人,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重视情义的人身上,都不会好受。
而看着亲姐妹做尽坏事,自己又无能为力时,心情更加难受。
两箱叠加,朗凤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公孙,也不知该如何去进行劝解。
于情于理,对于此事,他都是一个外人。
其他的人脸上,神色各异。
尤其是玄曦,望着那复杂而又真实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看来,还真的应该感谢呢……”辰御天在她身后突然开口。
“感谢什么啊?”
“感谢父王当年不惜违背祖制,也没有多纳一个嫔妃,让你们这一代不必要再经历那九子夺嫡的惨剧……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吧?”辰御天笑道。
玄曦微微一愣,俏脸微红。
“说到此事,当年可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吓了一大跳啊。”
龙尊这时也凑了过来。
“当年你父王的这个决定,可是让朝中所有大臣都吓了一跳,毕竟如果不娶嫔妃,那天子之位的继承人便意味着要减少,选择的余地也会减少。”
“这不是很好么?不用争来抢去,破坏兄弟间的感情!”
一旁,霍元极下意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