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格雷就那样沉默了片刻,突然之间便猛地向前扑去,两手抓住箱角,额头“嗵”地一声重重地撞在了箱板上。
然后他闭着眼睛,继续用额头继续抵着箱板像是低头应敌的愤怒犀牛:“佐伊,你爱我吗?”
“是的,哥哥。我爱你。”箱子里的少女平稳地回答道。
格雷则继续抵着箱子:“很好,佐伊,我也爱你。但是啊,我可是一个非常非常小气,非常非常自私的人。
“虽然爱你,但我可绝对绝对绝对不宽容你对我的任何背叛。如果发生那种事……”
他如正在与敌人对峙的蛇一般地低嘶呢喃着:“——你的箱子保护不了你多久。我会把箱子劈烂,然后就像是从牡蛎壳里生生扯下牡蛎肉一样,把你从破碎的箱板上撕下来……
“是的,我知道你还不成人形,但是这没关系。我会去找一具受尽世间苦难,浑身挂满病痛的女人的身体,然后把你塞进去……
“嘻,然后你会品尝到新的体验。那些现在的你不知晓的,身为血肉之物才能承受的祝福……折磨,挣扎,哀嚎……”
说到这里,格雷停顿下来。
最后,他睁开眼睛,视线焦距却如同穿透面前的箱板,瞪视着箱子内部的某物:“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想起来了,我的记忆,是你动的手脚。”
说是“问题”,但却是肯定句。
这一次,箱子似乎沉默得久了一点。
最后,她用一如既往的平静口吻答道:“是的。”
格雷不再抵着箱板,而是抬起头来。
然后他继续缓缓站起身来,如同放松一般呼出一口气。
最后,他突然高高举起手臂,将瞬间在手中具现化出的手斧朝着箱子重重劈下。
——但斧子看似势头很猛,却在落下的途中微妙地转换了弧度,最后与箱子的边线隔着大约一根手指的间隙落到了地板上,全程连擦边都没有。
格雷重新站直身子,但脸上已经没了半点刚才的疯狂,只是平静如初。
“一点都不好玩,佐伊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呢?”他举起手上拿着的手斧看了两眼,叨念起来,“你这,竟然还优哉游哉地给我手里塞一把斧子?一股子‘这样演出效果更好’的意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