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散朝了，陛下与太子都走了....”</P>

见李善长依旧将脸埋在地板上，始终跪在原地没有回应。</P>

胡惟庸弯腰将李善长搀扶了起来。</P>

可看到李善长的瞬间，胡惟庸不由为之一愣。</P>

饶是他也没想到。</P>

向来沉稳老成的李善长，此刻眼角竟然带有几分湿润。</P>

“恩师，您....”</P>

“无妨！”</P>

李善长深吸口气，整理好情绪后，看向胡惟庸轻声说道：</P>

“惟庸啊，陪为师走走？”</P>

“是。”</P>

庭院内，走了半晌，李善长在一处石椅上落座。</P>

而胡惟庸则是恭敬的站在李善长身旁。</P>

“恩师，学生有一事不解。”</P>

“你是想问，为何我突然请辞？”</P>

“正是，先前恩师从未提及辞官之事，怎的今日竟如此突然？”</P>

面对胡惟庸的疑惑。</P>

李善长看了他一眼，玩笑说道：</P>

“若是老夫不让位，这左丞相之位安能轮的到你啊。 ”</P>

“恩师！”</P>

胡惟庸朗声开口，当即便跪在了李善长跟前。</P>

“若是左丞相是恩师，学生一辈子不敢奢望这个位置。”</P>

“哈哈哈，老夫只是说笑。”</P>

让胡惟庸起身后，李善长表情严肃，缓缓说道：</P>

“你有所不知，老夫请辞，也是太子催促。”</P>

“太子催促？”</P>

“正是。”</P>

李善长轻叹一声，看向胡惟庸沉声问道：</P>

“你以为我朝太子如何？”</P>

“嗯......”胡惟庸沉吟片刻，方才出声道：“谦逊有礼，宽厚仁慈。”</P>

“对，也不全对。”</P>

李善长脸上升起一抹冷色，死死盯着胡惟庸说道：</P>

“咱们这位太子看起来温文敦厚，待人温和、仁慈。”</P>

“可骨子里的刚毅，果决，甚至残暴，都和陛下一般无二。”</P>

“加上太子性子沉稳，手段高明，比之陛下都不遑多让。”</P>

“如此之人，将来定能成就一代千古明君！”</P>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李善长眼神严肃，没有半点欢喜之意。</P>

相反，那近乎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对朱标有不少的敌意。</P>

“恩....恩师，太子能成为明君，不是好事吗？”</P>

“对大明，对百姓来说，是好事。”</P>

“可对你来说，是好事吗？”</P>

被李善长这么一说，胡惟庸眼神躲闪，不敢回答。</P>

见他如此，李善长也没有把话说透。</P>

起身眺望院中景致的同时，幽幽说道：</P>

“就拿此次太子让老夫辞官一事。”</P>

“从始至终，我都未曾发现太子对我展露过半点敌意。”</P>

“而且交谈之时，太子对老夫非但没有半分厌恶，反而始终都是尊敬有加。”</P>

“可就是在这春风化雨之中，太子达成所愿。”</P>

“纵然老夫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辞官还乡。”</P>

“惟庸啊，你且问问自己，你能做到像太子这样吗？”</P>

听李善长说完。</P>

胡惟庸僵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话。</P>

若换做是他，他还真做不到朱标这样。</P>

面对对手，亦或要达成所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