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简单。”刘建军十分干脆地说道，“因为不是每个人面对危险，尤其是面对手枪的威胁时，都那么平淡自如，神情自若。”</P>

“就凭这一点？”李浩然有些惊讶。他当然会惊讶。在这个房间里，当王宏斌没说要对关宇一品下手之前，他都觉得情况进展在掌握之中，最起码一点，他不会暴露身份，更不会危及关宇一品。</P>

“我问了你几个问题，结果你都是稳如泰山、对答如流，这绝不像一个刚进厂的新员工所能具备的素质。这一点我深信不疑。”</P>

“为什么？”</P>

“虽然我不负责生产车间，但王子成在招员工的时候，我大概也清楚一些。”刘建军指了指窗外。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生产基地的人们在紧张忙碌着。“他们这些人，毫不例外都是一些外省招聘进来的低学历、低素质的人。在上工前，我们都会进行一系列紧张而有效的培训，从而达到保密的目的。”</P>

“看来，你们的培训和管理的确是富有成效。”李浩然不得不由衷佩服。如果他现在能举起大拇指，他一定会举起大拇指表示敬佩。但现在，他的手还没有空。他理应对飘呀飘集团这些措施感到佩服。这么多年来，飘呀飘集团这么大一个生产基地制作非法毒品饮料，这么多政府职能部门，包括警察，居然没能发现他们一丝一毫的犯罪证据，或者是说虽然有人已经发现他们的违法行为，却又被他们按熄在苗头状态。只有天才一般的想法，魔鬼一般的培训，囚牢一般的管理，才会使得飘呀飘集团的秘密得以藏在朗朗乾坤之下。</P>

“是的，如果你有机会，或者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领略一下飘呀飘集团的雄伟帝国。”刘建军的嘴巴“咂巴”了一下，神情看上去好像很遗憾，“但现在，我觉得是不太可能的了。”</P>

“嗯。”李浩然神情自若，“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P>

“以后？”刘建军愣了一下。</P>

“还以后？屁的以后。”王宏斌一下从刘建军身后跳到李浩然跟前，用枪顶着李浩然的脑门，“我现在就让你脑袋开花，直接跟阎王说以后吧。”</P>

“等等。”刘建军连忙拉住王宏斌。</P>

“等什么？”王宏斌虽然心不甘，但好像也不太敢违背刘建军。</P>

“说说吧，跟你一起来的，还有谁？”刘建军眯起双眼，笑呵呵地问道，“你老实交待，我就放了她。”刘建军瞧了瞧沙发。</P>

李浩然自然知道刘建军口中所说的“她”指的是谁。但他还是假装不知道，“谁？”</P>

刘建军哈哈一笑，指了指沙发后面的人。</P>

李浩然的心不仅提到了嗓子眼，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差点嵌进肉里。</P>

“你知道她是谁。”</P>

躺在地上的女孩又哼了几声。她的嘴巴一定是被胶布封住。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P>

李浩然虽然看不到面罩下关宇一品的脸庞，但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躺在地上的人一定是关宇一品。他可以想象得到，关宇一品是如何被王宏斌等人绑架，如何到生产基地里被强行封上嘴巴，如何躺在这冰凉的地板上等待死亡。</P>

死亡。屈辱的死亡。像一条孤苦伶仃、流浪在外的野狗一般的死亡。</P>

李浩然的心真的碎了。</P>

该死。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