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车队已然准备好出发了。上车前昭姐儿和陈瑶还与白婉一起说话,白婉说,“我们已经租到房子了,是瓦素大叔帮着找的房子,等曹掌柜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大唐去。和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大唐呢?我给你们留个地址,到时候你们要是回大唐就给我去信,我到边境去接你们。”
白婉留了个地址,然后依依不舍得送昭姐儿和陈瑶上了马车。
马车出了城,陈瑶扑在姚四娘怀里哭得可惨了,姚四娘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以示宽慰,并轻声言道:“你还小呢,人生啊就是不断的离别,你得学会接受这些。”
“阿娘,我舍不得白婉,她是我除昭姑娘之外最好的朋友。”
昭姑娘可不能被当成朋友啊,她的身份那么尊贵,姚四娘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她不是给你留了地址吗?到时候咱们要回大唐了,就让她来接你。”
阿娘这样说,陈瑶的心里才好受一点儿。前面的马车里,昭姐儿的态度就要比陈瑶平和多了,她虽然也舍不得白婉,但只要她想见到白婉总会有办法的。
她抱着点心盒子没心没肺的吃起来,晏姐儿靠在阿娘怀里,伸手要了一块梨酥,一边吃一边问,“阿姐,刚才苗姑姑说陈瑶姐姐哭得可伤心了,因为舍不得白婉姐姐的原故,你怎么不哭啊?你不是和她玩得挺好的吗?”
昭姐儿发现自己这两个小豆丁弟弟和妹妹会说好多话之后,她总是被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吃东西都堵不住她的嘴,“刚才在客栈门前分别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哭过了嘛。”
“那为什么陈瑶姐姐现在还在伤心,而你在吃点心呢?”
苏瑜忍不住笑,看着昭姐儿无语的表情,低声轻轻解释道:“傻孩子,所谓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呀,你姐姐现在没有伤心,但她知道她与白婉总会有再见的那一天,为了那一天,只期待着期盼着就好,没什么好哭的。”
晏姐儿还并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昭姐儿则感激的看向阿娘,“还是阿娘了确我,知我心意,是啊,白婉还给了地址,等回到大唐我若是想见她就去找她,或者让人传信儿让她来见我,总归又不是见不着,此刻为何要伤心?”
晏姐儿点点头,眼里却是一片似懂非懂。
接下来的一个月,天气日渐热起来,车队又经过了两个城池,民风各有不同,却不似洛伊城那般乌烟瘴气,正想着是不是越靠近王廷的地方,政治就要清明些时,车队很快就遇到一件大事。
这日马车行驶在大路上,车轮滚滚扬起无数灰土,渐渐地马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青蓝去一探路,回来说,“前面有很多人在朝圣,三步一跪一叩,这才缓了马车的速度。”
朝圣?北国多寺庙,但北国的寺庙又与大唐朝的寺庙不同,这里寺庙里的和尚不叫和尚,叫喇嘛。
青蓝又说,“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今晚车队恐怕得露宿在野外了。”
异国他乡,敬重他人信仰,天色渐渐暗下来,马车只能被迫停下,寻个空旷之地露营。周围还有不少朝圣者,他们也都停下脚步歇息,时而靠着大树,时而靠着小土堆,时而只就地而坐。
更让昭姐儿好奇的,这些朝圣者之中大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她所见到的最小的只有六岁,比晏姐儿灏哥儿还小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