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知府大人的问话,陈玥的语气温和了一点儿,“的确是有的,苟军嫌弃我们陈家庄地方粗鄙,特意在庄子里留了碗筷,方便他回到陈家庄的时候使用。我大伯父和祖母都十分看中他这个姑爷,属于苟军的东西都好好收着,不让任何人碰。那日事发,大哥看到了桌子上的碗,想起头夜姑母亲自拿着那碗给母亲送了一碗汤羹,就知道事情怎么回事了。趁着他们在商量如何处置我阿娘的时候,我哥让我赶紧把那只碗给藏了起来,说不论如何,将来或许有用,我便将碗藏在了我屋里的立柜最下层。”
知府大人好似很满意陈玥这个回答,“好,明日本官便差人与你一道回村去,将那只碗带来。”
人证物证都有了,苟军愤恨的瞪着陈玥,又对知府大人咆哮起来,“我是巡府大人的姻亲,就算你人证物证俱在,又能拿我如何?”
钱途已经不想再与他废话,“原是想你痛快交待了,自己也少受几分罪,你还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知府这话说得有点轻飘飘的,听得苟军觉得很渗人。在他掂量知府大人这话有几分真假的时候,陈大德先抗不住了,他突然跪在地上,朝知府大人重重磕了个头,“大人啊,苟军做的那些事可与我与陈家庄无关呐,您可一定要明鉴啊。”
“你不出声以为我就把你忘了吗?”知府大人冷冷的看着陈大德开口,“把陈姚氏钉在门板上,要将她丢到河里淹死这事是不是你率领陈家庄的人干的?如此滥用私刑,要朝廷的法制何用?如此你还敢喊冤枉,你哪里来的脸?”
陈大德脸色惨白如纸,现在已是万分后悔为遮一时之丑而沦落至此,“大人,草民是陈家庄的族长,草民有权处置失了贞洁的妇人,草民何罪之有?”
“陈姚氏的确是失了贞洁,可她是被强迫的不是自愿的,强迫与自愿,这两则你分不清干系吗?”钱途是知晓在某些偏远的乡镇的确存在着家法大于国法的陋习,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可她倒底是……。”
陈大德还要狡辩,陈玥怒视着他,“大伯父,这件事是苟军和姑母的错,我母亲是受害者,你为何非得咬着她不放?难道她受到侮辱和伤害还成了她的不是了吗?自打我父亲去逝之后,我母亲一直辛辛苦操持着陈家的庶务,不说兢兢业业,也是尽心尽力,大伯母不在了,你身上穿的衣裳还是我母亲亲手为你逢的呢,你怎可如此的忘恩负义?”
陈大德再要狡辩的话被陈玥的话给堵在嘴里,理亏的情绪在眼中不断翻涌,他揣着无尽的悔意朝苟军望去,想着要是再回到事发当日,他肯定不会再对陈姚氏下手,而是直接处置了苟军和陈桂玉。
陈玥说到动情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也就是这个时候,陈瑶知道她的姐姐是真的改了。
苟军趁着陈大德愣神之际,转个背就要往外冲,被青蓝立马用刀给拦住,“知府大人没有发话,你哪儿都去不了。”
苟军不安的退了两步,最终他与陈大德一起被关了宅子里的柴房。更让他二人觉得惊奇的是柴房外并无人看守他们,他们欣喜之余就要逃跑,可是二人只要一只脚迈出柴房的门,一下瞬间就会有石头砸在他们的脚背上。如此再三,二人终于不敢再有动作,乖乖留在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