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的声音听上去也与往日有些不同，像是有些颤抖：“太医，本宫的身子……可有大碍？”

陈太医依言给宁妃把脉，末了，低声道：“娘娘再按照下官的药方再喝两贴，便能恢复无碍。”

陈太医：“只是娘娘身子才刚刚小产，沐浴和床事，还是要克制，最好……最好还是先停些许时日。”

宁妃的声音更颤抖了：“那、那该如何？”

陈太医：“太子殿下那边，下官已派人去知会了，您且安心养身。”

此时此刻，宁妃的床榻后方，陆熄烛正对着圣上笑的意味深长。

老皇帝：“……”

他冷笑一声，到底按捺不住从暗中走了出来，陈太医当下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最终，千叶苑内的所有人，全都被赐了死罪，一个不留。

圣上面无表情说罢，转身便离开了千叶苑。

陆熄烛跟在他身旁，一字不言。

他倒是想直接回琉光殿，可却被圣上捉回了皇寝。

皇寝内，圣上坐在皇榻上，眉眼疲惫，仿佛一夕之间苍老许多。

他透过窗户缝隙，看向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哑声感慨：“朕这一生，多少有些失败了。”

陆熄烛的内心毫无波动：“想开些。”

圣上深呼吸，声音冷凉：“太子狼子野心至此，试图弑父弑弟，你以为，朕该如何处置他？”

陆熄烛不以为意：“随你。”

圣上皱眉：“你不恨他？”

陆熄烛：“恨？他还不够格。”

陆熄烛转身朝着皇寝大门走去，一边道：“早些休息，我回了。”

室外，大雪纷飞，树似银装。陆熄烛漫步行走其中，洒脱之极。

·

第二日晌午，陆熄烛下朝回来，就见苏灵衣专程在前厅等他。

苏灵衣看着陆熄烛的目光带着探究。

陆熄烛一边给她夹了根鸡腿，问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苏灵衣试探道：“昨夜那侍卫，带你去了哪里？可有出什么事？”

陆熄烛：“没有。”

苏灵衣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将辛湛学被调到大内当侍卫的事，和陆熄烛说了一遍。

苏灵衣道：“辛湛学的母亲秦香公主那，还需要你派人去保护一二……”

陆熄烛十分干脆地应了好。

苏灵衣这才稍微放心，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苏灵衣却心底依旧没底，干脆叫过小黑，沉声道：“你且帮我盯紧陈雪思，但凡有任何情况，随时和我汇报。”

小黑应是。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宫内却出了件大事。

圣上竟猝不及防下了道圣旨，说是太子德行有亏，不忠不孝，心机深沉，不配再为太子，特此废黜太子东宫之位，封为安王，赐封地升州。

这道圣旨宛若平地一声惊雷，将整个京州都震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