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周怡惊疑道。
晋楚安眼瞳猛地凝聚,蓦地望向她时宛如鬼魅,“修炼四百余年,修为不过将将到达生前境界,停滞不前藏在暗中的他,已然无法忍受的癫狂,所以,他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在每一个晋楚氏新生子弟搬出皇宫之时,便如闻味前来的狗一般,殷勤凑上去。”
周怡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吃惊得双眼大睁。
晋楚安却还不停下,声音低沉道:“他知晓如何引魂出体,自然也知晓,如何以此占据他人肉体,只是,想要完整契合的身子,谈何容易,只有身上流淌的是同一血脉,契合的概率才最大。”
“所以,梁王府才会毫无征兆地突然覆灭?梁王他——”周怡后半句惊讶到无言。
晋楚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许是我不在他掌控之中,让陷入癫狂的他怒火中烧,以往百般挑选合适身体的他,突然决定不再等待,对梁王动手夺舍,但此后与他对上时我发现,他并未有成功。”
知晓晋楚沂将他所有后辈子弟,看作容器的想法后,周怡只觉一阵恶寒。
此前觉得他为一时兴致,将天下人拉入绝地,已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作为。
却不知,他真实想法,更为令人不齿恶心。
对上这样一个修为高深,暗中控制了东雄国的疯子,周怡不免心觉此事棘手程度过高。
周怡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拒绝告诉自己了。
其实,她不知晓确实会好很多,至少,她依旧可以保持近乎冷漠的理智。
左右她猜测出的结论,同事实已然相差无几了,知晓此前那些,便已经不影响她同晋楚沂交手,或是布局了。
如今,知晓一切,除了加深他是个疯子,和知晓他如何成为疯子外,基本没有可用的新消息。
知晓一切,只是让她徒增恶寒同惆怅。
从沉思中抽离,周怡抬眼看向晋楚安,却见他不知何时闭上了眼,方有好转的脸色,此时忽得惨白。
周怡蓦地心脏缩紧,坐到他身旁,低声道:“王爷?”
没有睁眼或回答。
“晋楚安?”
她第一次直呼他姓名,却依旧未有让紧闭双眼的他醒来。
周怡在呼喊他时,便探手在他手腕上探查他身体了,可是不管她如何探查,都未有发现丝毫异样。
五府、经脉皆血液流转顺畅,他的身子和此前她探视一般,已然全面好转了。
那为何还会陷入昏迷?
她自然不会怀疑,是他有心捉弄,晋楚安虽有时喜欢戏弄她,但也绝不会在谈论正事时,无端戏弄于她。
想到这,只有一个原因了。
同魂修对上的他,那不为人所见的魂魄,或许有所损伤。
晋楚沂现时是距离远古魂修消失后的唯一魂修,史册古籍对此记载都所剩无几,她对如何治疗根本摸不着头绪。
猜测是这个原因后,便立时连通谷安。
在她满心希冀求助时,从不让她失望的谷安,此时也未有例外,依旧未有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