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舒尧洲提到晏斯年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时候,小八感到晏斯年的身体,有一瞬间绷紧,她轻轻的拍了拍晏斯年的手臂,从荷包里拿了一块糖放到了晏斯年口中,她可不管晏斯年吃不吃甜食,反正吃东西心情好准没错。</P>
晏斯年的嘴里忽然多了一块糖,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八。被舒尧洲的话引动的心思,也随着口中融化的糖,平静了下来。</P>
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的东宫太子,他现在有小八,不需要执着于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人。</P>
当然要是能确定舒尧洲口中的那位即墨小姐,是自己的生身母亲,那她的仇,他一定会帮她报,不过是多杀几个仇人的事。</P>
“那你说说,孤的那位【生母】是被谁害死的?”晏斯年嘴里虽然含着糖,可他的声音十分的冷漠。</P>
“您的生母,即墨小姐一定是被舒家人害死的。” 舒尧洲神情激动的放大了声音,甚至可以说是喊了出来。</P>
“你有什么证据?”晏斯年问</P>
“证据?我有什么证据?” 舒尧洲的脑中飞快的转着,他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他的联想,但这不妨碍他把所有的事,都引向舒家,而且舒家和皇后在这件事里,肯定是不干净的。</P>
“殿下,在您出生的那一年,朝中发生了两件事,它们看似无关,其实就是舒家和皇后阴谋布局。这一切也是我,前几年在舒家见到太子您的时候,才想明白的。”</P>
“孤?!孤的脸!”晏斯年再与舒尧洲对话。</P>
而小八则听到了【脸】这个词,不自觉的看了过去,真好看,不论从哪个角度都好看,哪怕是自己这种,从下往上看的死亡角度。小八感觉口水不争气的,要流出来了,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定是因为嘴里含着的糖块的关系,小八暗自点头。</P>
“对。”舒尧洲回答。</P>
“那你说说,孤出生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晏斯年的眼睛,虽然没有离开舒尧洲的脸,一直在看着他的表情。但他的手却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块手帕,放在了小八的手心里。</P>
不论何时,他总有一分的关注是在小八身上的,而他自己却不自知。</P>
“那一年有地方官员呈报祥瑞,上表请陛下亲临。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舒尧洲说。</P>
“当然。此事孤也听闻过。”皇帝出京,又是去看祥瑞,这件事当然会被史官记录下来。晏斯年也听说过这件事,所以他不否认。</P>
“殿下可能不知道,当年陛下并没有打算亲临的,是承恩公带头上本,又联络多家大臣才说动了皇帝陛下。而且那个进表的官员,就是承恩公府一派的。他们就是想让陛下出京,好对您的生母下手。陛下前脚一走,后宫里的珍宝楼,就被大火焚烧,里面住的一位美人也被烧死了。因为只是一位美人,所以并没有引起朝堂上的重视,大家当时只当是听了一场事故。可是陛下回来后,就直接罢朝了多日,只是当时没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想。” 舒尧洲语速有些快,又像是怕晏斯年不信,最后一句的语气十分肯定。</P>
“你是说,堂堂即墨家的小姐,在孤父皇的后宫里,只有区区一个美人的名份?”晏斯年看了一旁的暗一一眼,暗一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P>
晏斯年了然,对着舒尧洲道:“你知道吗?孤出生的那一年,除了母后,宫中无人有孕,无人生子,更没有美人亡故的记录。珍宝楼被烧毁之前,也从来没有赐给过任何一位后妃居住。这都是有册可查的。”</P>
“不可能,殿下,这不可能。我这个致仕在家之人都听到过,宫中死了一个,天下第一的美人的传闻。说是烧死在珍宝楼里了,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您可以去问,问那些宫人,问百官,问天下人,不过是短短十几年,大家一定都记得,一定有。” 舒尧洲不淡定了,他没有见过那位美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根据那一年的听闻推测出来的。所有人都说陛下身边,有一位绝世美人被火烧死了,宫里怎么会没有这个人的存在?</P>
“不光是名册,就是父皇的起居郎处,那一年的起居录里,也没有你说的那位美人。”就在舒尧洲不可置信的辩解中,暗一悄悄的告诉太子,他去看了起居录。</P>
可是宫中的任何记载,都没有这位美人,也没有什么珍宝楼里的美女。</P>
舒尧洲听了晏斯年的话,神情更加激动了,他爬起来想往晏斯年的面前冲。被暗一拦了下来。</P>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一定有的,一定有。”他坐在地上,口中不断的叨咕着。</P>
“好!就算是有这么一个人,那你回答孤刚刚的问题,堂堂即墨家的小姐会屈居于美人的位份吗?”</P>
舒尧洲听到晏斯年的话,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陛下一定不知道那位小姐的身份。”</P>
“是吗?那位小姐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目不识丁,不会写字。为什么不说自己的身份?”晏斯年觉得舒尧洲的话是漏洞百出。</P>
“殿下你不懂,我虽然不知道,那位小姐为什么不表露身份,但是我知道,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要是真的知道那位小姐的身份,直接就会封她为皇后的。所以皇上一定不知道。” 舒尧洲肯定的摇头。</P>
“即墨小姐学识如何我不知道,但她有倾国倾城之貌,姿容胜过殿下。” 晃着脑袋的舒尧洲,突然回了晏斯年这么一句。</P>
晏斯年还没有反应,小八已经竖起了耳朵,比晏斯年还好看,那得美成什么样啊?</P>
感受到怀中支棱起来的小八,晏斯年的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了一丝,不太舒服的感觉。他沉着脸,目带狠厉的看着舒尧洲问:“你几十年都没有再见过她,怎知她比孤更胜一筹。”</P>
舒尧洲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问出这么一句。他刚刚说那句话,是想接着说,皇帝把那小姐带进宫,不一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而是见色起意。真没想到这位殿下还这么在意这一点,于是他讪讪的道:“她,幼学之年,胜于殿下同龄之貌。”</P>
晏斯年问完那句话,也感到了不妥,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只是他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绯红。听完了舒尧洲的回答,他也没有再问下去。</P>
小八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幼学是多大后,悄声的和晏斯年说:“小时候好看,长大了不一定好看,你肯定比她好看,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随着小八的话,在晏斯年不知不觉中,他的耳朵越来越红,直到听到小八接着说:“这个还有吗?吃没了。”</P>
小八抖了抖空了的荷包。这个荷包看着挺大的,其实里面没装几块糖,只不过给皇帝和太子的这个荷包,里面的糖,要做的更加精致一些而已。小八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只有这么几颗,她刚刚分他半个就好了,反正他也不爱吃甜的。</P>
晏斯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身边的暗一。</P>
暗一心里一惊,他还真有一包。是他今天保护太子去太庙时顺来的,这是暗九托他帮忙带的,只是还没来的及给暗九,问题是,他什么时候被太子发现的?</P>
暗一顶着晏斯年的眼神,只能把那个荷包递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