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帽檐压得很低，又一直低着头。</P>

只能看到一个下巴，还有两撇老鼠胡子。</P>

他身量很矮，最小号的军服穿在他身上，还有些松松垮垮的，用皮带捆扎着，将腰勒得只有一把。</P>

虽然那人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几次都能把陈司令即将爆发的怒气给压下去，这就注定了不可能不引起许言的注意。</P>

“这么一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P>

许言从确定要拿下常沙那天起，就在陈司令顺便安插了眼线。</P>

就连张启山今天被陈司令臭骂一顿，撵出办公室，都第一时间知道了。</P>

可这个冒出来的神秘人，他居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P>

许言考虑过很多意外的因素，这种虽然也在考虑之中，但确实在情理之外。</P>

他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面上却不显。</P>

不管这人是什么来头，都挡不住他的步伐。</P>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P>

陈司令听了许言一番话，脸上虽然是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露出一抹笑。</P>

“待客之道中，确实没有让客人站在门外说话的理儿。”</P>

“那许司令就请随本司令来吧。”</P>

他说完，也用尽了最后的耐心，转身就走。</P>

许言也不恼，笑眯眯地跟在后面，还顺手在岳绮罗的小手上拍了拍。</P>

将那只快炸毛的小野猫安抚好，慢条斯理地往常沙城里走去。</P>

进了城，要到陈司令设下接风宴的酒楼还有段距离。</P>

许言和陈司令各自上了自家的小汽车，一前一后，向着酒楼的方向驶去。</P>

透过车窗，许言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中一阵感慨。</P>

上次来，他还需要通过九门的关系，打点陈司令身边的副官，才能得到一个面见的机会。</P>

而这次，不过短短几个月，他就能让迫使陈司令亲自出门迎接。</P>

这其中的变化之大，换了别人怕是不敢想象。</P>

“言哥哥，你小心那个姓陈的身边的小个子，他身上，有股很重的尸气。”</P>

岳绮罗忽然对他说。</P>

刚才又陈司令在，有些话倒是不方便说。</P>

“你也发现他不对了？”</P>

许言笑着说：“我的人和就们的人，都查不出这个人的来历，看来也不是什么正路上来的。”</P>

岳绮罗点头：“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活人气，但他还有心跳和体温，非要形容的话……还没死的活死人？”</P>

“还没死的活死人？这是什么形容？”</P>

许言能理解活死人的概念，但还没死的活死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P>

“言哥，我大概知道一些。”</P>

小启灵在副驾上转身，对许言说起来。</P>

“听说，在我母亲一族生活的高原上，有个专门与死亡打交道的部族。”</P>

“族里每个人从生下来，就被埋在坟头土的土堆里睡觉。”</P>

“这样长年累月下来，身上就沾染了非常厚重的尸气，行走世间的时候就如同一具尸体，不会留下任何活人的痕迹。”</P>

“同样，也就不容易被人发现。言哥，我看，这就是咱们和九门的人，都发现不了那个活死人的原因。”</P>

许言听了一阵，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全部解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