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陶罐？”宋知棠不明所以，“陶罐里，装着什么呀？”</P>
银月鸦羽般的睫毛微垂，挡住了眼底的暗光，他取过纸笔，在上面写下了简单的两个字：供品。</P>
供品？</P>
不是蛊什么的吗？</P>
宋知棠有些意外，但也没再问供品具体是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银月似乎并不想和她说得太细。</P>
她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顺势转移了话题只问到自己需要做些什么。</P>
毕竟她是真的不懂祭祀，更别说作为祭祀主持的副手。</P>
银月摇摇头，勾起唇又在纸上写道：不会很复杂，你只需要从侍女手中接过装有贡品的罐子递给我就好。</P>
侍女？是那些帮助布置祭祀现场的女人吗？</P>
宋知棠咬了咬下唇，又看了眼周围满墙的陶罐。</P>
只需要帮忙递东西的话，确实不复杂，但是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的感觉呢？</P>
也许是看出了少女脸上的担忧和无措，银月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在纸上安慰性地写下了不用担心的字样。</P>
宋知棠感受到银月的安慰，只能软软地说了声谢谢。</P>
了解完祭祀的来源后，宋知棠就被银月又带到了楼下。</P>
原来是村长差人来叫大祭司一同到他家中用晚饭，和那些包括宋知棠在内的“外乡人”一起。</P>
看着又戴上面具的大祭司，宋知棠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起又向村长家走去。</P>
似乎是特意为了她们准备的，村长在自家小院子里摆了足足三桌的酒菜，有荤有素，看起来应该是一早就备下的。</P>
大祭司被村长请到上座，带队的老师齐镇也跟着坐到了同一桌，除此之外一开始帮宋知棠递过行李的宋与之看见宋知棠跟着大祭司入座后，也屁颠屁颠走到了同一桌上坐下。</P>
“原本我们都是来了解圣灵村的传统祭祀文化的，还要感谢村长给我们提供这个参观学习的机会，现在还劳烦村长这样招待，实在是多谢。”</P>
齐镇不愧是文化局的有阅历的老人，一张口就是人情世故，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P>
村长笑了笑摆手：“你们能来这简陋的山村做考察已经让我们受宠若惊了，且不说其他，款待客人也需要礼数周到，实在不用客气。”</P>
说完他看向坐在主位一直没表示的大祭司，哈哈一笑道：“其实啊，这一顿饭呢，主要是为了表示大祭司对诸位的欢迎，我们圣灵村能够有现如今这样安宁祥和的氛围，都是靠着大祭司的庇佑，而今又吸引了不少外乡人来进行乡土文化的探索，我们都感到不胜荣幸。”</P>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宋知棠看了眼笑得一脸慈祥的村长。</P>
那笑容里满是感激不错，但她老觉得感激之下藏着更深层次的一些意味。</P>
仔细思考的过程中，她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扯了下，回过神来才看到大祭司竟然伸手偷偷递了张纸条给自己，宋知棠看到纸条上赫然写着“怎么在发呆？饭菜不合胃口吗？”几个大字。</P>
她摇摇头，红着脸将纸条递了回去，贴近银月小声说道：“没有，我只是在认真听他们说话。”</P>
银月闻言看了眼正相谈甚欢的村长和那个带队的中年老师，收了纸条没再问。</P>
宋知棠见他收回了目光，也只能坐直了身子，将目光转向桌面上摆得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P>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银月藏在面具下的一张脸紧绷得厉害。</P>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似乎有些黯然神色。</P>
注意到宋知棠和大祭司的互动，坐在宋知棠相邻一边的宋与之狐疑地看了眼那个戴着面具也不吃东西只静静坐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众人觥筹交错的大祭司。</P>
他们俩就这么一会儿，就熟悉到可以说悄悄话了吗？</P>
看着大祭司高大的身材，对方显然是个男人，不会真和之前其他玩家说的那样，这大祭司看上宋知棠了吧？</P>
宋与之看向什么都没察觉到的宋知棠，对方像一只谨慎却又茫然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动着筷子。</P>
如果被有心之人骗着做了些什么，只怕会独自躲起来悄悄哭吧？</P>
想到这里他捏着筷子的手莫名紧了一瞬。</P>
“欸，你是叫宋与之吧？”</P>
看见少年严肃的神色，一旁戴着眼镜的微胖男生凑近了小声打了个照面。</P>
宋与之没由来的有些生气，当然不是对宋知棠，而是对坐在宋知棠旁边的那个不清楚长相的大祭司。</P>
骤然听见有人问他，他皱着眉头转过脸问道：“我是，怎么了。”</P>
微胖男人见他这副不好相处的模样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小声问道：“你好像就住在我隔壁，我就是想问问你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啊？”</P>
“奇怪的味道？”</P>
宋与之神色疑惑，看样子并不知道对方口中说的奇怪的味道是什么。</P>
微胖男人看了眼还在和齐镇有说有笑的村长，凑近了小声说道：“就是一股有点难闻的味道，说不出来，有点像焦糊的味道，又有点像别的。”</P>
宋与之听见这话回忆了下，自己进房间后除了嫌弃了下房间里灰尘有点多外，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P>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闻到。</P>
但微胖男人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个提示，他看了眼一旁慢悠悠吃着饭的少女，趁机凑近了问道：“宋知棠，你还记得我吗？”</P>
宋知棠被这冷不丁的一问吓了瞬，她捏紧了筷子：“嗯，你是宋与之。”</P>
听见少女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宋与之脸上瞬间多云转晴。</P>
他殷勤地笑道：“是我是我。”</P>
笑完又将微胖男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原封不动向宋知棠问了一遍。</P>
一旁的银月眼尖地看到这个陌生面孔凑近少女的动作，银色的眸子微眯，露出些许阴沉。</P>
宋知棠没发现大祭司的眼神，只认真听着宋与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