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风听后，眉心渐拢，道：“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这间草舍地处空旷，外边又有篱笆，升起火，大可不必担心猛兽。”</P>

待他出了南阳山界，定要寻到暗夜老巢。</P>

这条路，他并未打算能活，所以……</P>

还是不要将雨姑娘掺和进来，为好。</P>

月霎冷哼一声，道：“过几日？怕是我先见到你的尸体。”</P>

“此话何意？”</P>

“你离开，难道不是为了去寻暗夜？”</P>

被人戳中了心底最痛的地方。</P>

寂风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眼泛着湿润。</P>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P>

“若真被我说中了，不管你去还是留，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就算你杀了仇人，死去的人，能复活么？不过是你，想寻求那一丝慰藉罢了，自以为是，如今你的性命由旁人换来，不再属于你一人。”</P>

她重伤在身，又不愿见寂风冲动，所以搬出约定一说。</P>

见寂风停在门口，身形消瘦落魄。</P>

月霎眼神黯淡下来，话锋一转，又道：“若你死了，那我与逍遥所做的一切，也将毫无意义，若这你想要，你大可前去杀了蛇蝎美人，再除了暗夜，只是，当你再见到逍遥的亡魂时，有何颜面？”</P>

月霎的话，字字如针，狠狠刺入寂风每一寸肌肤。</P>

“难道，你要我亲眼见到他们被杀，自己却不闻不问么？整日浑浑噩噩的活着，我做不到。”</P>

“竹国风使做不到，但穆戎寂风能做到，为了死去的逍遥与越见，你必须要做到，暗夜并非你一人之力能除之，需要从长计议。”</P>

她的话，不无道理，寂风听进去了。</P>

只是胸中积压着的仇恨，正在慢慢蚕食着他的理智。</P>

“砰”的一声，寂风一拳打在门上。</P>

见自己成功劝阻了他，月霎道：“我饿了。”</P>

寂风哑着声音：“旁边有浆果。”</P>

月霎还未来得及说，寂风便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已不见人影。</P>

但愿他能想通。</P>

冷静下来。</P>

过了许久，寂风手握一只野鸡回来了。</P>

并在院子里将野鸡清理干净，支起木棍烤了起来。</P>

夜色已经降临，在火光的映衬下，寂风的脸，更加瘦削和憔悴。</P>

约过了一个时辰，鲜味散出。</P>

他撕下一只鸡腿走进屋内，轻扶着月霎坐起。</P>

将鸡腿递给月霎，“吃吧。”</P>

只见月霎靠近鼻子闻了闻，便别过头，一脸嫌弃的道：“呃，好难闻。”</P>

寂风也不生气，反而平静的说：“是你说饿了。”</P>

“你先吃一口，我要确定能吃，我再吃。”月霎闭着眼，一副不愿鸡腿靠近的表情。</P>

寂风看着鸡腿，暗然道：“从前我很喜欢烤鸡，只是……现时，我却无法张口。”</P>

见雨姑娘不愿下口，寂风索性将剩下的鸡拿来，不管她是否拒绝，全部塞入她的手中。</P>

这孩子气的行为，让月霎不禁莞尔。</P>

“我的左手已不能动，这么多我如何吃？”</P>

闻言，寂风撕下一小块肉，递入自己口中，咀嚼起来。</P>

他转过头，不愿让他眼中的痛苦流露出来。</P>

食不知味。</P>

味同嚼蜡。</P>

见穆戎寂风侧过头去，月霎以为烤鸡美味可口。</P>

于是，便也学着撕下一小块，吃了起来。</P>

刚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擦擦嘴角，嫌弃道：“这鸡肉无味，难以下咽。”</P>

寂风道：“许多东西本就无味，是被加了佐料，才会变得美味，世人只追求口腹之欲，可却忘了它原本的味道。”</P>

见他又想起伤心之事，月霎拿着鸡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