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寂风，你还要颓废至何时？”</P>

月霎瞪着凤眼，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素白背影。</P>

寂风不答话，眼里干涩一片。</P>

他想：或许这是陪越见最后一次饮酒。</P>

或许，他要与越见一同埋于地下。</P>

亦或许，他会倾尽所有，找到蛇蝎美人，为越见报仇。</P>

转念之间，他似乎想到了所有的退路，或后路。</P>

月霎暗自神伤。</P>

只觉得心口又疼又痒。</P>

虽与越见相识较浅，可他这人，待她真诚，又极爱笑。</P>

逍遥与越见相继而亡，使寂风受灭顶之痛，生无可恋。</P>

“寂风，这世间还有一人需要你，你忘了离儿么？”</P>

自离儿看到寂风抱着浑身是血的越见后，便一病不起。</P>

月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道：“你已为越见守墓三日，剩下一日由我来守。”</P>

她走到寂风身旁，轻拍他的肩，示意他去休息。</P>

寂风转过脸，面容憔悴不堪，眼里布满血丝。</P>

月霎被眼前的他吓得脸色一变，她颤抖着声：“寂风。”</P>

寂风声音沙哑：“雨姑娘，我想陪着越见。”</P>

他眼中盈满泪光，垂下头去，言语哽咽。</P>

月霎思量着，如此下去，可不好。</P>

想了须臾，她道：“既然越见死于蛇蝎美人之手，那你便去找她报仇，在这里寻死觅活的，有甚用？”</P>

“报仇？”</P>

寂风重复着：“报仇，对，我要报仇。”</P>

他的眼，升起仇恨。</P>

“自今日起，我与暗夜不共戴天。”</P>

寂风一拳砸在墓碑上，留下几抹血印。</P>

月霎道：“好好休息几日，然后同我一道去找萧欣。”</P>

“嗯。”寂风应着。</P>

当一个人生无可恋时，仇恨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P>

“兄长？”</P>

离儿哭喊道。</P>

她听小二说，兄长已三日未归，她怕出事，不顾病体，一路奔了过来。</P>

离儿面容雪白，扯着寂风的衣袖，跪了下来。</P>

“兄长，生死有命，无须自责，只要你振作，小妹就算受切肤之痛，又有何妨。”</P>

“你这丫头，什么切肤之痛的，胡言乱语。”寂风扶起离儿，嘴角略带笑意，眼中仍是空洞洞的一片。</P>

“兄长，如今你我相依为命，望兄长不要倒下，你说过的，要护着离儿。”</P>

是啊，他还要护着离儿，他的血亲。</P>

直到晌午。</P>

兄妹两人皆未再言。</P>

寂风坐在越见的墓前，时而饮酒，时而断断续续的说着话。</P>

离儿坐在他身旁，低着头，愁容满面。</P>

月霎坐在远处，时不时的望过来。</P>

有离儿开导他，总比她这个外人强得多。</P>

离儿虚弱起身。</P>

她想让寂风心中好受些，可欲言又止。</P>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折出忽明忽暗的光。</P>

寂风猛然起身，身形微微摇晃，他握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