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那人叹道:「可惜老家主见不到这喜庆日子了。」
有人连忙捂住说话能把人的嘴,没好气道:「呸呸呸!说啥呢?大喜的日子!」
本来已经叮嘱过不要瞎胡说了,可路边还是有人高声喊道:「刘山主,大小姐嫁去了青椋山,你之后不会纳妾什么的,对不住我们大小姐吧?」
龙丘阳厉无奈道:「这些家伙,你不用理会。」
刘景浊却道:「要理会的。」
他也没停下步子,但答复了一句:「我倒是得敢呐!」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是又有人问道:「有人说你起死回生其实是一个局,是真的吗?」
龙丘白雨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可刘赤亭却摆了摆手,大大方方答复那人:「这位兄台布个这样的局试试?」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刘景浊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是说这是局吗?那你先死一个瞧瞧?
一路上问题不少,但刘景浊心里知道,大多数人都是为龙丘棠溪问的。
没法子,长得倾国倾城,又是绝世天骄,龙丘棠溪自出生起就是一洲宠儿,她也确实给神鹿洲长脸不少。故而,她是极
受百姓爱戴的。
走过一处客栈时,刘景浊微微一皱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眉头。
此时此刻,楼上二人在窗户缝儿里见着了那个身穿红衣且背剑的家伙。
丘侬无奈一叹:「之前见他还没有这么怕,怎么这次瞧见,我腿肚子直转筋呢?」
苏箓沉声道:「因为从前的他,还不是当年两界山那人,现在的他,是了。」
远古岁月之中,天上神灵,就没有不对刘景浊犯怵的。
但丘侬与苏箓,太小看刘景浊了,即便他们身怀遮掩气息的至宝,也还是没逃过那家伙的感知。
因为刘景浊对那紫气,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此时刘景浊已经走过了客栈,他以心神对着龙丘阳厉与龙丘白雨,说道:「方才路过的客栈,上面有两个人,你们应该都知道,一个叫苏箓一个叫丘侬。」
龙丘阳厉猛地皱眉,龙丘白雨更是作势转头。
可刘景浊却说道:「别着急,让人盯着,不要在城里动手。大喜日子,白鹿城不要见血,让十七先生跟十九先生去吧。」
龙丘白雨沉声道:「知道了,不会在城里见血,却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刘景浊眼睛微微一眯,真就敢来扰我兴致?
过了没多久,一行人就被迎去了宫城。
宫城外是数十里长的流水席,算不上天材地宝,却也是寻常人吃不到的东西。
流水席自今日起,到后天黄昏结束。
青椋山也会在渡口设流水席,谁也不缺这么一口吃的,就是沾沾喜气罢了。
此时温落说道:「规矩得说一说,刘山主不能在白鹿城与大小姐同房睡。进去之后,先歇息歇息,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会有金童玉女分别来带你与大小姐,到时候是要先拜老家主、夫人的牌位,之后对媒人长辈敬酒,你们还得被红绸子绑在腰间绑死,再到城里走一圈儿。回来之后,就得开席发钱了,姬泉早就准备好了,只给到场的亲手递出就可以,其余小辈,之后家主会散给他们。」
说到这里,温落打趣道:「我知道你有时候贼嫌麻烦事儿,觉得是繁文缛节。」
刘景浊笑道:「我也不会在这时候嫌麻烦啊!」
温落转头看了一眼,言道:「的确是变了,不那么犟了。」.
刘景浊嘴角一挑,「毕竟是要当丈夫的人了!」
很快几人就被带去了一处偏殿,莫问春还是头一次进龙丘家,他咋舌道:「到底是曾经的第一大王朝,到底是比高阳城气派啊!刘景浊,你对这里,轻车熟路了吧?」
刘景浊没好气道:「我连景炀王朝的皇宫都没全数走到过,你觉得这龙丘家我能一处处去过?」
姬闻鲸笑了笑,「我倒是来过数次,不比你小子少。但次次来都是找……找龙丘晾打架的。」
说起这个,姬闻鲸有些伤感。
三个可压半座天下的人,一个死了一个废了,还有一个……是个贼。
桂祘嘀咕道:「方才路上,没察觉到?」
高端阳看向刘景浊,后者猛地转身,连忙拱手,苦笑道:「小师姐,给个面子,今日别动手,我让龙丘家的人去处理了。」
高端阳淡淡然道:「小师弟的意思是,大喜日子,求师妹别发疯。」
余恬哑然失笑,「桂剑仙就是率性而已。」
桂祘一拍手,「哎!余恬说得对,看来你我志趣相投啊!咋个没早认识?可惜你成亲了,不过,余先生有无意向纳妾?我不在乎这个的,做小就做小嘛。」
余恬立马住嘴,再不搭茬儿,实在是遭不住,回家进不了门就坏了。
楚醒醒与牛眸对视一眼,楚醒醒心说怪不得都说三师伯祖不靠谱儿,想一出是一出。牛眸则是在想,要是桂剑仙成了余先生的小妾,那山主的师姐,就又成了小嫂子?
闲聊一段之后,有个脸蛋儿红扑扑的小男孩儿自个儿走来了。
小男孩冲着刘景浊说道:「请姑爷去大堂。」
一群人就跟着小孩儿,往大殿去。
进门之前,也瞧见了被小女孩领着的龙丘棠溪。
双方都是第一次见对方穿红衣,对视一眼之后,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两人被一条红绸子绑在一块儿,看向龙丘晾牌位之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也是高兴,也是遗憾。
随着温落出声,二人对着龙丘晾与夫人的牌位下跪,刘景浊呢喃道:「爹、娘,我把她带走了,你们放心吧。」
龙丘棠溪忍住眼泪,轻声道:「爹、娘,这是你选的女婿,我很喜欢。」
其实按照袁塑成所说,琉璃州那边的习俗,还得两人去拜财神、灶神、门神什么的。
不过刘赤亭当时说了句他们不应该敢受我拜,于是袁塑成立马儿不说话了,流程也就简介了许多。
倒也是,刘景浊要跪,真神怕都直冒汗,那些个一国皇帝封的门神财神,敢受刘景浊跪拜?
双方在场长辈受完敬酒之后,两人各自一只手抓着红绸子,走出了宫城。
龙丘棠溪看了刘景浊一眼,嘟囔道:「本以为会很激动呢,感觉也就这样哎!你呢?」
刘景浊咧嘴一笑,转过头说道:「等到了浮屠洲,到了青椋山,你肯定会哇的。」
龙丘棠溪撇嘴道:「就你?除了会写小酸诗,还会啥?火锅?烟花?葡萄?」
刘景浊笑道:「以前一直不敢说,其实我丢失记忆的那段日子,就是在神鹿洲,仲秋那天,你要回白鹿城,我独自去青泥国。那时候我就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今日这般场景。」
龙丘棠溪笑问道:「那以后我就是刘夫人了?」
刘景浊一本正经道:「还得两天,拜过堂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