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放牛瞧见两人走来,一个佝偻着背,一个独臂。
他没忍住一句:「闻鲸老贼!」
刘景浊咧嘴一笑,「我还想着去请两位舅舅呢。」
姬闻雁没好气道:「什么话?你成亲,要是需要请我们,那你这舅舅白喊了。」
刘景浊点头道,笑道:「其实……我这边没什么,她那边不是太好
办。几位长老都已经辞世,算得上长辈的,也就是龙丘阳厉他们了。」
刑寒藻此时也到了这里,她轻声道:「山主,有龙丘洒洒的。其实……若不是血亲也能算的话,温落是一个吧?」
刘景浊点头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刑寒藻笑道:「我已经传信赵思思,让温落到时候来一趟。赵思思倒是好说话,可温落不愿来,他说他一个鬼修,大喜的日子要是去,太煞风景了。」
刘景浊略微沉默后,轻声道:「我手书一封,带去酆都罗山吧。」
都已经十月末了,从各洲之地赶来中土的人成群结队。
青鸾洲那边,拒妖岛的一艘船,载着几位老家主以及宋元典等人,到绿坞湖时,又带了两人。
还有些没有搭乘渡船的。
左春树夫妇带着姚家兄妹,路过瘦篙洲时,喊上了沈白。问道宫三人,是跟夹鞘山的人一块儿走的。
柳初言悬挂腰间数十年的印章,走之前也取掉了。
各洲熟人就那么多,能一块儿上路的,就都一块儿走了。
海外四洲,俱芦洲的方家、荡魔渡口,还有一些熟人,也已经到了九洲。
还有这五十几年来,陆陆续续来到青椋山藏书楼的年轻人们,都在赶路。
琉璃州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那位琉璃州刺史几乎每日都要出门巡视,生怕出什么乱子啊!
当今陛下是有些不那么喜欢琉璃王,可是……说心里话,朝臣也未必觉得人家乐意被封王。
清溪渡的船近来越发的多,远来渡船等泊位有时候就得等一两天。
有一艘自胜神洲而来的渡船,在此休整之后还要往牛贺洲去,可等不到泊位,无法修缮渡船阵法,已经等了一天了。
有些船客下船去往坊市逛一逛,又有些船客,坐在甲板上,恨得牙痒痒。
他刘景浊要成亲,关我们什么事?渡口做不做生意了?
有人笑着说道:「可别瞎说,青椋山咱们可得罪不起来。人家山主,都能死而复生呢。」
也有人附和,嘁声道:「谁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死了还能活?说不好啊,当年开天就是演了一场戏,人家躲起来闭关几十年而已。」
此时就也有人说道:「咍,人家山巅修士的事儿,我们哪里会知道?只不过……我听过个小道消息。」
人闲了最爱瞎说,也爱瞎听。
方才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家在胜神洲,不瞒诸位,我嫂子的三叔的四爷爷有个大伯,那个大伯的邻居的儿子曾是道宫弟子!我听说啊,所谓九洲天穹,无非就是一场长达八千年的阴谋!你们想一想,开天之后,中土九洲受益最大是吧?而九洲之地,青椋山受益最大啊!瞧瞧现如今,光是这一座青椋山,就得有多少大罗金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