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轻声道“黛窎可以说,乔青鱼跟岳白鹿都可以说,其他人,不能说。那两个孩子都聪明,他们知道怎么去查。”
此时此刻,白小豆与姜柚已然落在一处京城。
如今这座城池名为覆城,白小豆说,她刚认识师父师娘时,在这里住过几天,张五味也在这里住过。
但二人没着急进城,而是在城外山巅站立。
看了许久,白小豆说道“自打当年孟休离去之后,这方天地,好像真的没有炼气士了,一个都没有。”
姜柚点了点头,可略微沉默之后却说道“桃子,师父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有事儿还得拉着寒藻,咱俩才是亲徒弟嘛!”
白小豆心中苦笑一声,傻柚子,因为师父看出来了我没跟他说实话,但因为是我,所以师傅不想追究,是我连累的你。
心中所想,又怎会说出来?
白小豆只是说道“柚子,师父的意思很清楚了,就是留下薪火,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可白小豆此时略微顿了顿,苦笑道“柚子,不管什么时候,你得信我。”
姜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尽说废话!不要忘了,你我都学了龙丘家的神眼术,虽然我看不穿你,但我不傻。好了,直去宫城找那皇帝,把师父安排的事儿办了,夜里师父亲自下厨哎!”
白小豆笑道“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吃过师父做的肉呢。”
…………
或许只有龙丘棠溪知道,刘景浊有两道分身,并不在中土九洲。
以他如今境界,分身可以游遍天下。
南赡部洲的豆兵城,自战场消失之后,变成了赡部洲最大城池之一。
鱼雁楼下,有个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的家伙,被人一辈子扇醒了。
方杳木瞪着眼睛,猛地转头,却见一个方脸中年人,黑着脸瞅着他。
就这眼神,方杳木一见便哭丧着脸,以心声说道“殿下,闹哪样啊?”
刘景浊气笑道“闹哪样?你他娘就在这给我睡觉呢?要是这样,那你干脆回青椋山看门儿去!”
方杳木一叹“殿下说啥就是啥呗,啥时候走啊?”
刘景浊没好气道“滚犊子!跟我来。”
方杳木哦了一声,紧随刘景浊的身影,很快就到了几万里外的海上。
但此时,刘景浊忽然顿足,转过身,冷不丁一拳头,方杳木避无可避,哎呦一声,便坠入海底。
刘景浊甩了甩拳头,如今不是武道中人了,拳头却也不算轻。
很快,方杳木耷拉着脑袋钻出海面,揉着自个儿胸口,嘟囔道“殿下,至于吗?”
刘景浊微微一笑,“那麻烦方剑仙告诉我,当年死乞白赖跑来青椋山,谁的意思?”
方杳木哭丧着脸,“殿下啊!我对你的仰慕,你还不知道吗?打从当年去妖鬼十国,我就想着哪天不当夏官了,就给你打下手啊!我对殿下与青椋山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刘景浊呵呵一笑,手中混沌气息纠缠,火花四溅。
很快,方杳木便瞧见刘景浊手中多了一根柳条儿。
前任夏官顿时嘴角抽搐,忙开口道“真没谁的意思,但要是细想,算是许经由那老狐狸算计。因为本来我就想来,他非不让,我就越想来了。最后不是给我弄了个海捕文书,整得我名字都改了么?”
刘景浊呵呵一笑,笑得方杳木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下一刻,手握柳条的青年人已经到了方杳木身后,举起柳条,簌一声,方杳木一跳数丈高。
“让你跟我扯!老子穿开裆裤的时候你他娘就是夏官了,仰慕我,你再扯!”
方杳木的吃痛可不是假的,虽然只是柳条,但也得看是在谁手中啊!
接连记下,方杳木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混不吝的模样,就跟小时候拿根竹竿儿,在皇城前的街上见人就打的二殿下一模一样啊!咋个一趟远游,心境返老还童了?
又是一声破空声音,方杳木赶忙喊道“服了!殿下,我服了还不行嘛?他有东西在我这里,但真不是他让我来的,自打妖鬼十国一战之后,春夏冬四官,哪个不是真心拥护殿下的?殿下收手,我这就把东西拿出来。”
话音刚落,柳条化作虚无。
“你这不是找揍吗?早给不行?”
方杳木无奈道“可那老东西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给你,否则会害了殿下的。”
说着,他将一枚玉简取出,嘟囔道“我觉得现在已经万不得已了,否则我会被打死。堂堂剑修,被柳条儿抽死,不像话了。”
刘景浊沉声道“没别的了?”
方杳木干脆破罐子破摔,“来来来,不信就搜魂吧。”
刘景浊伸手接过玉简,心念探入却没动静。
方杳木嘟囔道“我想过偷看,打不开。”
刘景浊略微想了想,试着以混沌剑意打开玉简,没想到玉简接触到混沌气息之时,里边一幅画卷立时映入刘景浊眼帘。
卷轴被个‘夏’字封着,刘景浊便扯来方杳木,从其身上扯来一股子气息,那个‘夏’字当即消散。
紧接着,一幅画面传入刘景浊脑海之中。
就是在豆兵城,有姜黄与何伯,还有个凭空出现的中年人,正是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