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寒藻嘴角抽搐,心说龙族真就这么皮糙肉厚?方才那阵法,若是自己,不死也要掉层皮啊!
可下一刻,一道尖锐声音便传来地窖“哪个天杀的敢闯我酒窖?”
刘景浊一把抓起刑寒藻,嗖一声就不见了。
敖封张开嘴,吐了一口烟,同样破口大骂“杜小泉!一个酒窖而已,你他娘至于布设五雷大阵吗?”
杜小泉落地之后,只往深处瞧了一眼,双袖符箓便如同飞瀑一般爆射而出。
一袖雷霆,一袖火焰。
“龙四!你把老子的酒还来!”
敖封回头看了一眼,再次破口大骂“娘的,还他娘好兄弟呢?给我留点儿啊你!”
杜小泉手中雷火不断抛出,敖封现出原形,跑得贼快。
于是一个大罗金仙在前边儿跑,后边儿一个初入开天门,一手扔雷霆,一手扔火焰。
已在某处院中的刑寒藻脸皮抽搐不已,她扭头看了看笑得合不拢嘴的刘景浊,呢喃道“我好像第一次认识山主……”
此时此刻,刑寒藻确切察觉到了刘景浊与以往的不同。
拒妖岛也好,后来回山也罢,在刑寒藻眼中,刘景浊一直是在抱着石头过河。
对,是抱着石头,不是摸着石头。因为水势汹涌,一不小心就会被冲走,所以只能抱着石头。
但如今远游归来的山主,给人的感觉,是……轻松,自如,潇洒。
刘景浊笑问道“寒藻,不习惯了?”
刑寒藻点了点头,道“是不太习惯,山主好像越活越年轻了,我是说心态。”
刘景浊摘下佩剑,放在椅子边上,轻声道“那你说,当年在拒妖岛,我但凡有个登楼境界,还会那么步步为营吗?”
刑寒藻一愣,嘀咕道“山主炼虚境界都压得妖族登楼不敢抬头了,要是有个登楼境界……你怕一个人就杀光妖族合道了吧?”
刘景浊取出一壶偷来的酒,呢喃道“寒藻,你家山主,那时是守门人,是人皇,是景炀王朝的二殿下。”
又灌了一口酒,刘景浊继续说道“现如今,干爹干娘早已离世,我也不是人皇了,守门人的身份还在,但我已经开过天了。现如今的刘景浊,只是青椋山主。”
他抖了抖肩膀,笑道“轻巧。”
开天一战,刘景浊肩头的一切担子都已经卸下来了。
现如今,我就是个剑客,一剑砍不死的人,那就多砍几剑嘛!
此时敖封化作人身,落在了院子里。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棒槌啊?酒呢?给我留点儿啊!”
骂声不止“你个山猪喝什么酒都一个味儿,别浪费啊你!”
剑灵一抬头,疑惑道“你管我主人叫什么?”
敖封立马儿憋出个笑脸,“嘿……嘿,我说……三叔。”
杜小泉的雷霆与火焰紧随其后,敖封反正也不动手,刘景浊没法子,之后挥手以剑意将其驱散。
杜小泉冷笑道“果然还有同伙!”
刘景浊之后挥手将其扯来院中,以剑意将其压制住。
“差不多得了,拿你点儿酒怎么啦?”
杜小泉听见这熟悉声音,猛地抬头,怔怔出声“你……你不是死了吗?”
刘景浊摊开双手,叹道“这一不小心,又活了你看。”
还想跟他玩笑几句呢,但有两道身影,已经落在门外。
刘景浊收回剑意,杜小泉又想放火。
有个老者走进门,笑道“小泉,别闹了。”
杜小泉瞪大了眼珠子,“老祖怎么出关了?家主也来了?”
此时此刻,刘景浊伸手取来椅子后的剑,用缺了一指的右手拄着。
方篪苦笑一声,恭恭敬敬抱拳,沙哑道“见过前辈。”
刘景浊也有些疑惑,“当年我并未现身,你如何知道我的?”
方篪苦笑道“曾有人在北边天尽头枯坐千年,我去看过。”
刘景浊点了点头,手掌略微用力,整座温酒城居然被厚重剑意压的下沉丈余。
三位大罗金仙,除却硬撑着的敖封之外,方篪与方姜都有些吃力。只是开天门修为的杜小泉,都坐下了。
他心说这家伙,死而复生,修为暴涨?
要不我也死一次去?
但刘景浊只是淡淡然看向方篪,问道“需要我主动问吗?”
方篪苦笑一声,沙哑道“伐天之前,我答应了顾舟先生两件事,却只做了一件。四百年前,我又答应顾舟先生两件事,却一件未做。”
方姜猛地看向老祖,不敢置信道“老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