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道烈焰分身变作不知几十万丈之高的巨人,将那半座天廷一拳轰成碎片,分散着落向人间。
雷神只是看了一眼,即便眼中有紫气闪过,他依然没有阻拦。
他就眼睁睁地瞧见那家伙强行撕开天地屏障,重重落在中土南部,一拳砸下,一座被火焰覆盖的陆地,就这么与中土神洲分开了。
一拳落下之后,火神重返天庭,手中多了一杆马槊,巨大身影就坐在天门口。
只见那巨大身影将手中马槊朝着下方投掷了出去,以及落在了南边,又是一块儿陆地被他硬生生从中土神洲裂出,此时十万大山以南的百越,反倒成了近海处了。
火神伸手收回马槊,微微低头,一声讥笑声音瞬时传遍五洲四海之地。
笑声之后,火焰巨人怒目圆睁,冲着人间喊道:“人间蝼蚁,可敢登天”
此时火神所在的那处洞天,天帝神色阴沉,手中已经提着一颗头颅了,只不过那头颅还能说话。
“当年曾伤他几分,得了几滴精血,用在这酒里了。我瞧见那三百六十豆,知道紫气怕他。那这几滴精血,拦住紫气片刻总是可以的。至于你……我当年看重你的是你的善念,你就不是个会打架的人。”
一具无头身影几步上前,刚想伸手去拿自己的头,却被一道凭空出现的剑瞬间分成了两半。
紫色剑意自手中窜出,未多给火神说话机会,顷刻间便将那头颅搅碎。
他呢喃道:“你说得对,我学他了,我以前也不适合打架。但这几万年,我可不是混日子。”
外面的烈焰分身一下子缩小大半,他呢喃道:“是啊!吃了那么多剑修魂魄,不会剑术,就怪了。”
一众神灵早已围在这处天幕裂痕处,本以为这只剩下半条命的火神会与天帝拼个你死我活,哪成想他猛地起身,将手中马槊再次投掷出去,同时怒道:“蝼蚁们,神灵……不可欺!”
水火是同时出现的,虽然打了几百万年,但一个道消,另一个注定不长久了。
至于那处洞天中的家伙,我困不住了,也不愿困了。
正此时,有剑光自俱芦洲方家拔地而起,那柄马槊与剑光碰撞的一瞬间便化作齑粉。
来者一身青衫,手持玄铁八棱剑,号称当世第一能打。
中土神洲下辨道赤亭县,风泉镇里有飞矢如骤雨逆流而上,也在冲天。
此人一身灰衣,头戴白玉冠,曾数次被请登天称帝。
第三次伐天,领衔二人都是风泉镇生人。
四洲皆有修士边骂娘边抄起家伙什,冲天而起。
南山之中,有个中年道人对着两个弟子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容易走神,一个长不大。师兄要常给师弟警醒,神不定,道不成。师弟要护着师兄,别让小个子的师兄受人欺负。”
西边儿那座灵山,当代如来眼瞅着有个黑衣持剑的青年领着妖族冲天而去,他也拍了拍身边年轻僧人的肩膀,叹道:“记住了,咱们得当坏人。待日后差人牵白马入洛阳,便是开始正名之时。”
而初雪城栖客山那座书院,有个老者急得直跺脚,叹道:“哎!我答应此事作甚读书人不打架,读书作甚啊”
可他已经答应了,只能信守诺言。
其实何止是颜夫子,昆仑之巅,陆吾皱着眉头,只能看自己的弟子冲上天庭,自己却不能动。
聚集在牛贺洲的妖族,也随着他们的帝君一齐登天,但灵炆身边总有个姓杨的跟屁虫。
火神也没起身,只是笑盈盈看向如暗夜亮起的灯火一般,自人间而上的星星光亮,那些光亮,逐渐汇成一片,敢与日月争辉。
只数万年的自省,其实让他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天帝的一不小心弄出来了人间生灵,自己的一不小心为人间留下火种,玄女的一不小心教了人间剑术术数,还有很多个一不小心。假如一切的一切,最初是一张白纸,是天帝一不小心给白纸画上底色,后来一众古神按照自己擅长的填补颜色,那幅画就慢慢变得多彩了。可众人画一幅画,难免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于是中间难免会有错画。
但归根结底,所有的填补颜色,都只是为了让此天地间,更有生机。
让这张白纸变得不干净了,这是事实。但让白纸变得绚丽多彩,也是事实。
火神猛地起身,似笑似怒:“蝼蚁们,来吧!”
与此同时,某处洞天一声巨响,为数不多几块儿碎片,落在了被分去南边的一块儿陆地,其中一枚,是火神最后的神念留存之处。
有个白衣青年满身的血水,站在虚空中,手持一把无柄剑条,看着剑光与飞矢将火神最后的分身肢解。
他冷冷一句:“学什么不好,非要学着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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