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陈灵舟的家伙已经是合道修士了,就连身边跟着的那个灵炆,也已经登楼。
北边儿多了个山头儿,名字很怪,叫破烂山。
还有,有个叫做龙渊水的地方也多了一座山,全是炼器师,好像叫做脊背山。
最后糯说了句,北边一座常年下雪的地方,山上多了个书院。
来得突然,走时也突然,不过临走时还不忘调戏先生,说身子还在。
又是三年过去了,惊终究没能破开第八境。
于是这一年,刘景浊步行送着惊下山,让他再走一趟江湖,十年之后折返,看如何。
小镇之中,一茬儿人生,一茬儿人死,药铺的老神医早就成了这方圆的寿星了。
又一个十年过去,惊与糯一同折返,先生这次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但惊终于是破境了,十年破三境,七十岁登楼。.b.
这次回来,两人又各自说起了江湖见闻,那叫一个无奇不有。
刘景浊就真像一个老者,安安静静听着两个孩子说自己的见闻。即便惊与糯,早就不是孩子了。
一个合道修为,一个登楼修为,都已经近山巅了。
这次刘景浊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给兄妹二人。
他们刻意留在山上好几年,陪着看似老迈的先生好几年。
这次刘景浊说,他们可以走远些了,去海外四洲瞧瞧,看看这大千世界。
临行前一夜,刘景浊为他们二人,各自刻下一方印章。
惊手中印章,底款为「自知足矣」。
而糯手中的印章,是从前姜柚背着刘景浊,送给南宫妙妙的苏子词。
天涯何处无芳草。
姑娘乐开了花儿,却没懂这方印章,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今天下尚无后世那等渡船,去往海外四洲,就不是十年八年的事儿了。
后来有一天,山巅药铺被一个求医之人推开,这才发现老神医坐在太
师椅上,已经仙逝了。
小镇里边儿曾受神医恩惠的人可不是几家几户,于是众人张罗着,为老神医打造了一口上好棺材,将其安葬在了后山一片松林中。
而此时,有个披发背剑且腰悬酒葫芦的青年人,孤身一人泛舟彭泽。
都已经登楼合道,再上一步已近山巅,更上一步,或许上需要百余年。
但无论如何,当年秦楚边境的两个孩子,已经成了能一定程度左右世道的大修士了。
舟上青年灌下一口酒,自言自语道:「教人修炼,又何尝不是自己修炼既已功成身退,我又何去何从」
正在此时,一艘小船迎面而来。
刘景浊赶忙恢复本来面目,数十年来,头一次束发。
那艘小船前方站立着两道身影,男子青衫背剑,剑有八棱。女子红衣背剑,瞧着有些俏皮。
刘景浊控制小舟靠近小船,笑问一句:「我能否与二位前辈讨一碗酒」
船上背着独木舟的男子猛地转头,愣了愣,却忽然说道:「好,当然可以,大泽相逢,也是有缘分,不如上船共饮」
红衣女子面带笑意,问道:「要不要我捉他两尾鱼,给你们做下酒菜」
两个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几乎同时开口:「别别别,我来!」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船上一顿酒后,刘景浊告辞离去。
小舟即将远去,刘顾舟高声问道:「小兄弟,能否留个名姓」
刘景浊想了又想,笑着答复:「在下刘赤亭。」
说罢,小舟便消失于屋中。
离秋水呢喃一句:「我怎么觉得他这么亲切呢就好像……很熟悉一样。」
刘顾舟笑了笑,伸手按住了剑柄,轻声道:「我也是。」……
一日匡庐大雪,有个面容清冷的背剑女子时隔数十年重返匡庐,但到了从前那个药铺时,才瞧见有个黑衣挎剑的青年坐在门口,酒水一口接一口。
药铺……好像很久没人住了。
糯肩头一颤,挤出个笑脸,问道:「哥,先生呢」
惊轻声道:「走了很久了。」
、
ep.cchmxs.com7cct.combiquh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