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金钵之中,本体举剑再次将其斩杀,但顷刻之间,又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累的慌。
他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喘着气问道:“王朋甄啊还是吴隹还是说有个人把你们俩缝在了一块儿”
既然不答话,那就只能再斩了,我就不信了,杀你百次杀不死,杀你千次还不死
朽城之上,祸斗与陈晚渡并肩站立,城下妖如潮水,不断朝着西边涌去。
陈晚渡扭头看了一眼后方,渡船也在不断运送登楼修士。
没什么战术可言,死了继续补上,就是这样,他刘景浊一时半会可出不来,十年来积攒的数千登楼魂魄,花费重金买来的数千躯壳,又有金钵加持,你刘景浊一天砍死十个也要砍上三百天!
这三百天里,休想腾出手支援,但三百天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陈晚渡叹息道:“你这是掏空
家底儿的打法啊!十个人换对方一个人,一百登楼,三个月就全打光了,这么打个三百天,整个八荒的登楼修士会被你全打光的。”
祸斗淡然道:“第十境而已,即便不是造出来的,八荒也有三千!”
这是攒了八千年的老底子,三千登楼三百合道,三十开天门。
即便放在外界,也是了不得的一股子势力。
可这是一座八荒的全部底蕴。
不说别的,光是合道数量,就是九洲的数倍了。
这场仗,打了三千多年,要到尾声了。
此后,戍己楼三楼处,刘景浊拖来一把椅子,再不挪动。
二楼沙盘,战船、剑舟的光点,每隔几天就要消失一道,木傀儡损耗最大,几乎一天就要折损一具。
即便如此,一个月还是要死伤一尊登楼。
战场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南北两处岛屿。
刘景浊知道,这是不想给自己留时间了。
安子前辈,没有两年了!
北边岛屿,三位登楼修士,硬抗对方近十登楼。
换防登场近半月,三人就鏖战了半月。
别人都是一身血,唯独林禽,看起来就是头发乱了些,并无大碍。
他本身就爱穿一身红衣裳。
但此时,这位林宗主褪去上衣,众人这才瞧见,原来死娘娘腔,早就伤痕累累了。
林禽吃下一枚丹药,破口大骂:“娘的!一帮畜生,往死了冲是吧”
朱霞浦看了林禽一眼,笑道:“这下我终于相信你是个纯爷们儿了!”
一道木傀
儡被斩碎,林禽二话不说,提刀朝前。跑起来总是显得扭捏,可朱霞浦越看越觉得这他娘的,纯爷们儿!
几年来建造的百具木傀儡,近三百艘战船,四十余剑舟,都已经停在了戍己楼下,隔不久便会有木傀儡与战船离开,直往东去。
南边岛屿,吴业擦了擦嘴角鲜血,死守岛屿,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岛不能丢,我也不能死。
其余六处战场,登楼修士厮杀在最前方,木傀儡、剑舟,不断有剑光掠出。
高图生领衔的七位人族天骄,与妖族那七剑厮杀在一块儿。
玄衣也有人对付,但不是左春树了,而是手提镔铁棍的陶檀儿。
从一开始,陶檀儿就盯住了玄衣,因为是他杀了李湖生!
左春树与沈白鱼,还有秋暮云以及白浚仪,游走于各个战场,只管救人杀妖。
因为最晚明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要走。
看现在这幅情形,说不定他刘景浊会让大家提前走也不一定。
等到又一个换防之日,墨庐之中一个年轻姑娘,坐在换功楼下,边掉眼泪,边写着这个正月里战死的人的名字。
写了这几年了,从没见过哪个月死了这么多人的。
戍己三楼,刘景浊拿起鼓槌,重重敲击鼓面,鼓声响彻拒妖岛。
“原定下月上场之人,即刻准备赶赴战场,轮休下场的登楼修士,随时准备,听令上场。”
酒铺前方那条路,上一刻还醉醺醺的人,下一刻已经在赶赴东边
。
坊市一处铺子里,有个年轻女子瞧见了一支玉簪,爱不释手。
可此时,鼓声先至,人声后来。
女子便将玉簪别在头上,笑道:“这次就不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