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问道:“有事儿”
贺知章摇头道:“就是想找老乡聊聊,有些想家了。”
祝贺打开酒壶,悬空灌了一口,随后将酒壶递回去,轻声道:“那没事儿,我要是不死,只要在,就可以找我聊的。”
居然没有多大架子!这点完全在贺知章预料之外啊!
说到这里,贺知章凑过去,讪笑着说道:“祝剑仙能不能教我几手剑术啊”
还没等到答复,酒铺那边儿已经在喊了,贺知章忙放下酒水,狂奔返回酒铺。
不远处有人笑着说道:“今年不知道咋回事儿,吴业老儿好像很着急去让贺知章熟悉酒铺,几乎什么事都要让他学,我看都要把吴业那一套全学会了。”
有人大难不死,半年来头一次回酒铺,听见这话便强忍着泪水,扭头往海边折返了。
现在夏檀烟没那么容易哭了,起码不会在大街上就哭了。
她也想继承吴业这个名字的,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师父就非要赶走自己吗留在酒铺帮工,什么都不要也不行吗
回到住处,姬泉跟刑寒藻也回来了,都是满脸疲惫。
刑寒藻看了一眼夏檀烟,问道:“又去了酒铺啊”
夏檀烟点了点头,却挤出来了个笑脸,开口道:“这次可没哭。”
不过笑容很快消散。
三张椅子,一处小院儿,漫天星辰。
“我感觉……”
三人居然异口同声说出这三个字。
“你们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三个姑娘就都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就都笑不出来了。
姬泉取出来一壶酒,抿了一口,开口道:“我岁数最大,我先说。其实上次听见姬闻鲸要挟刘景浊,我就一肚子气,憋了半年了!我真想回轩辕城,骂他个狗血淋头!”
话锋一转,姬泉声音有些嘟囔了。
“可我也伤心,伤心我的家主怎么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夏檀烟接着说道:“我也一样,就是感觉师父变了,变得很绝情。以前我摔倒了,他要把地挖个坑给我出气的。可现在,我差点儿就死了,他也不管不顾。我可以不跟贺知章抢客栈的嘛!我就想要我的师父,谁乐意当什么掌柜啊”
三个姑娘住在一块,常常坐在院子里互相倒苦水,就刑寒藻最少。
所以夏檀烟问道:“寒藻,你今天怎么啦刘先生不是已经醒了吗”
刑寒藻单手肘着下巴,嘟囔道:“山主醒来以后,好像给我们的权力放得更大了。他好像有心前往战场冲杀,想把戍己楼的重心放在二楼,就连三楼那些前辈也只是辅佐二楼。”
姬泉直翻白眼,“你这……我们都说的气人的事儿,你说的是气我们的事情啊!他重视你们,不正是说明你们做事他很满意啊!”
刑寒藻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这样的,我们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的。很多事情山主在登岛前十年就已经在准备,泉儿姐姐如今负责的事儿,早在十多年前山主就已经在谋划。只要九洲那边的分销坊市不出问题,那岛上收支大面上还是持平的。一座戍己楼落下,三层皆开之后,其实一切都已经进入正轨。我都觉得换成一头猪放在我的位置上都不会比我差到哪儿去,因为山主修好了路,我们就是沿着路走而已。”
那本戍防提要,刚刚拿到手时,刑寒藻差点儿就没忍住哭了出来,因为怎么看怎么像是山主留给戍己楼的遗书。
夏檀烟转头问道:“你不会是觉得……”
刑寒藻点了点头,“我觉得山主是在有意培养我们,为没有他的拒妖岛铺路。”
姬泉捂住额头,听得脑仁儿疼。
“你们这帮聪明人,能不能把事儿想简单点啊你得往好处想,万一他就是想偷懒呢我们都能独当一面了,他不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刑寒藻嘟着嘴,一双眸子盯着天上星辰,呢喃道:“希望是这样吧。”
其实何止刑寒藻想的这些,战场上那些用以驰援的大小队伍,将来随便拖出来一支,都会是杀力极高的存在。现如今登楼、炼虚境界的各洲天骄领头的队伍,日后也会是他们的一大助力。
万一某些事不像刘景浊预料的那样,这些各洲天骄将来就是护着他们自己家乡,甚至护着人间的中流砥柱!
宅子那边,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平静道:“战线缩短之后,所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即便军神转世,我们能做的也就是拖。”
左珩川问道:“你打算何时转守为攻”
刘景浊扭头往东看了看,“快了。”
十处战场各自能有三艘剑舟时,每处战场各自能分上三位登楼时,朽城再也按捺不住时!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