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没把吴赤呛死。
“刘景浊,我好歹也是景炀王朝前任冬官,没必要一上岛就把我当驴使吧?”
刘景浊转头看去,轻声道“前辈只需要告诉我,做不做得到,多久可以做到?”
老人无奈道“仙品做不到,上品灵宝可以保证,一月起码给你两门。”
刘景浊这才一笑,“那前辈觉得,船给谁造最好?”
吴赤撇撇嘴,“天底下能造巨型渡船的只有龙丘家,找你老丈人去。况且,这一艘船,即便可着你做,没有三五年下不来的。”
刘景浊竖起三根手指头,轻声道“一年给我三台仙品的。”
吴赤破口大骂,“办不到,最多一台。”
刘景浊咧嘴一笑,“成交,方才说的话镜花石都录着着呢,这算是军令状了,办不到的话,是有军法的。”
“你小子阴我?办不到又怎样?”
刘景浊笑道“当然不会斩立决,只会由鱼雁楼邸报刊发消息,脊背山传人、景炀王朝前任冬官、拒妖岛兵庐之主,被驱逐出拒妖岛,永世不得再登岛。”
头发花白的老人皱着眉头,“你可真恶心啊!”
刘景浊笑道“彼此彼此,我总不能拿我娘教我的摄魂法子来逼前辈吧?”
吴赤恨得牙痒痒,他娘的,到了才知道,上了这小子的恶当了。
“老子服了!我叫吴赤,你们父子是真无耻啊!当爹的剑架在脖子上逼我当劳什子冬官,当儿子的忽悠我做什么庐主,我吴赤这辈子,就败在你们父子手里了!”
眼瞅着老前辈御风折返,刘景浊笑着说了句“荣幸之至。”
堂堂炼器大宗师,险些从云海掉了下去。
对面城头有探子禀报“拒妖岛上那位身骑风生兽的合道,去了北边海上。另有十位登楼修士联袂往北赶去。”
红酥缓缓转头,轻声道“这刘景浊,不可小觑啊!”
兰岩鹤淡然道“并不高明,布局在不对的时候,有什么用?”
玄衣迈步走上前来,轻声道“一旦他跻身炼虚,或是两重琉璃身,你在他手里一个回合都走不出来。”
兰岩鹤讥笑道“说得像你在他手里走过一个回合似的,被人登楼斩合道了,有脸说?”
玄衣抬手握住剑柄,拄杖老者冷冷一句“死了个壁黄了,你们也想死,我不拦着。但你们最好把我要干的事儿做完了再去死。”
一伙儿人一下子噤声,多余一句话都不说。
拄杖老者笑盈盈看向对方,轻声道“打仗,光疑阵多,起不了什么大用的。”
他微微眯眼,沉声道“把剩下的人,分成三批,增强攻势。最后三天了,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除夕夜里谁要是放过来一个人族修士,那他就可以投身无尽轮回之中,在战场上做那只知道冲杀小畜生。”
红酥皱眉道“司阍,话重了,我们同族。”
老者笑盈盈转头,“人家骂我们是畜生,骂得对啊!我本就是南天门外一条狗,这不,有个好听称呼,就成了司阍了。玄衣就是给人踩在脚底下的王八,你红酥就是昆仑山上被人豢养的一只赤狐啊!”
转头看向兰岩鹤,“现在也就你不算是真正畜生了。”
青年人冷冷开口“她死之后,我就是妖了。”
万年前,中土神洲有一座以兰岩命名的千丈高山,后来山中常有一鹤哀鸣。
司阍淡然道“陈芝麻烂谷子,大家都不要提了,唤醒那个存在,是暂且来说的重中之重。”
顿了顿,老者一笑,轻声道“过年嘛!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糊弄我们,我们又怎么好不回礼呢?我记得青鸾洲北海,是有几个暗桩对吧?”
红酥沉声道“那年九月初三,过门之时,中土方圆的已经用完了,青鸾洲北边儿海底,倒是还有一头遗骸,唤醒它,至多就是两刻时间保持在开天门。”
司阍点点头,轻声道“那就以此回礼,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宋男来也北上了,看看能不能带走第二位七姓家主吧。”
片刻之后,这位坐在城头近四月的老人,拄着拐杖返回了朽城。
一座朽城,悬浮归墟海面,沿着一处密道往下,其实就是海里了。
老者化作一头黝黑巨犬,刨水往下,很快便到了近三万里之深的海底岩壁,距离真正底部,还不知有多远。
在这漆黑海底沟壑的崖壁之上,有个手脚被束缚的巨人石像,三十余丈高,隐约还在变大。
司阍化作人身,叹息道“你家老祖宗手贱,怪不了别人的。想报仇也没地方去了,人族早就没有大帝了,不过,还有个人皇。”
一顿,他继续说道“返祖之后,你重回五百丈真身,寿命还是一样,一万八千载。但八千年时间,你被关在归墟,也就只有万年寿命了。想报灭国之仇,你就得与八荒为伍。”
巨大石像有了些许裂纹,司阍微微一笑,随即大笑不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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