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藻那丫头,这次做得倒是真不错。
简简单单一句换人,一位登楼巅峰,一位登楼剑修,都听愣了。
是啊!战场上的舆情压不住,没上战场的修士又不晓得什么情况,即便到时候“换防”知道了,有几个会信?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轻声道“三千年来,这当然是最后一场仗,但也会最持久,至少要往二十年去算。他们那边儿不敢赌,因为人间最高处还有十二人呢,那十二位前辈毕竟是人族,他们不敢赌那十二位会不会看见战场局势不明朗后,干脆下场了。而我们,至多只要撑过五年艰难日子,就可以开始将战线前压了。”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鱼雁楼的邸报,在正月初一会由各地一起刊发,会是简洁明了的几句话,再拿一些丹药、兵刃、天材地宝的两地售价做比较,最后丢下一句,船票七折。
炼气士,无法破境不还是一个死?与其老死,不如战死,还能落个好名声。
人嘛!心里都有一杆秤,不念天下大义,算一笔清楚账总是可以的吧?
再者说,明年那场天下大会,恐怕还是会半强制的让九洲修士赶赴拒妖岛,这次就不是有钱就可以不出力的事儿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烦劳二位离我远点儿,休息去吧。”
你们这样,我如何钓鱼?
左春树笑骂道“沾沾你的皇气嘛!”
没等刘景浊骂人,两人各自去往别处。
两人走后,刘景浊忽然变了神色,就像……变成了个面瘫。
事实上,南北各万里,都还有一个背剑身影,一个背着独木舟,一个背着山水桥,刻意没有遮掩气息。
北边儿海上,沈白鱼与身边刘景浊有说有笑,但后面儿那三胞胎,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是不对劲,人家说的,姐妹三人听到的,压根儿不是一回事。
背着山水桥的年轻人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就他这名声,不是在瘦篙洲大闹了一场,拳打船上天骄吗?”
沈白鱼无奈一笑,“着实可咍,人家就是路过,稀里糊涂被拉上船当护卫,是我认出来了才将人喊下场的,所以其实怪我。他说反正名声很臭了,不怕更臭,权当是交我这个朋友了。”
刘景浊又翻白眼又撇嘴,好几次背后长剑险些掉落。背剑,实在是不习惯。
沈白鱼又问道“前辈好像不太喜欢他?”
一边的年轻人干脆扯下木剑,不情不愿地拿起酒壶灌下一口酒,不忘骂一句“这他娘的有什么好喝的?”
顿了顿,“刘景浊”说道“他爹城府太深还不干脆,我不喜欢,他在战场之外太像他爹。但战场上,我挺瞧得上那小子的,狠辣、干脆,就说咱俩这蹲了十几天了,没点儿狠劲儿在身,敢这么赌?万一蹲不到呢?”
……
南边儿一万里,四个年轻人,也在蹲守。
皆是背剑,其中一人分明年轻模样,却满头白发。
最别扭的就是狄邰了,一头白发,背剑显得极其不自然。
高图生躺在海面不知睡了几觉了,他转头看向背着独木舟手持一酒壶却没喝过酒的年轻人,问道“还要等多久啊?”
年轻人放下独木舟,拈起酒壶小口抿了一口,还是翘着兰花指的。
“你问我?真当我跟他一样,八百个心眼子?”
狄邰转过头看向高图生,微微眯眼,“你再敢发牢骚,信不信我一年不跟你说话?”
高图生转头看了一眼,都快哭了。
狗日的刘景浊啊!这不得闹得我一年吃不下饭?
“刘炔!你他娘的不急?”
刘炔看向“刘景浊”,笑道“你除了不给面子,其他的都还不错。”
“刘景浊”气得跺脚,“你找死是不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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