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景浊这么一说,她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的确确是已经轻松了很多,不那么累了哎。
女子作势要跪,刘景浊无奈伸手去扶,轻声道:「行了,你这身子且得养着呢,按方抓药,吃上半个月会好很多,但饭也得好好吃,你看把你妹妹饿成啥样了。」
想了想,刘景浊又将那吊坠递回去,并说道:「已经不会对你有什么坏处了,你暂时先带着吧,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那位皇后的人来找你讨回吊坠,到时候给她便是。」
俩女子愣在原地,刘景浊瞪大了眼珠子,「不是说可以吃一顿饭吗?」
干瘦女子这才回过神,赶忙将那一粒银子递给黝黑少女,轻声道:「快去买肉,咱们做一顿好的招待公子。」
刘景浊摇头一笑,又取出几块儿碎银子,轻声道:「我还有两个朋友,估计吵完架就会过来,能不能做六个人的份儿?」
女子没接银子,只是说道:「够了,一两银子,五十个人都够吃。」
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还有两间空房,便说道:「那就当做借宿几天的房钱,能行吗?」
女子也看出来了,是这位先生故意施舍的。
她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也接过了银子,先打发少女去买菜买肉了。
等到少女走后,就剩下两人在院子里。
刘景浊心想着高图生那个傻帽儿估计很快就来了,怎么对待男女之事,如此一根筋呢?
抿了一口酒,那女子忽然说道:「我叫郦潇潇,我妹妹叫郦素素,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称呼都成先生了。
刘景浊一笑,「名字挺好听,我姓刘,不是本地人,离得远了去了。」
郦潇潇又问道:「假如我一直佩戴这吊坠,会是什么结果?」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大概是会死的。」
女子抿着嘴唇,低头说道:「那就是救命之恩了,我要怎么报答先生?」
刘景浊淡然道:「不是都要请我吃饭吗?」
哪成想女子忽然说道:「反正我选过秀女,又被人赶回来了,多半是嫁不出去了。先生若是不嫌弃,等我疗养几天,看着不
那么吓人了,再报答公子。」
刘景浊心思不在这里,在想别的,于是有些敷衍地来了句:「嗯,好。」
郦潇潇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刘景浊这才回过神,抿了一口酒,结果一口酒没到喉咙口就喷出来了。
某人咳嗽不止,连忙起身,摆手不停,「不好不好,你这丫头,不兴这样的,既然过了这一关,你应该想着把日子过好,瞎胡乱想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郦潇潇脸更红了,埋着头,低声道:「可……我能拿得出手报恩的,只有我自己了。」
刘景浊忽然就沉默了。
人之朴素,可能就在于此处了,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她自己。
刘景浊笑了笑,也不知道怎的,忽然抿了一口酒,温柔道:「不是的,香囊绣得很好啊,怎么会拿不出手?我会在这儿待几天,等到有人来取吊坠。你要报恩的话,帮我做三个荷包如何?一只绣海棠,一只绣桃花,还有一只,帮我绣上禾苗,可以吗?」
女子点头不止,「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其实有俩人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童婳也瞧见了刘景浊方才那副慌张神色。
她不解道:「至于吗?好歹是一山之主,这样都怕?」
高图生反问道:「你应该没见过龙丘棠溪吧?」
童婳点点头,「没见过,她很凶?」
高图生轻声道:「倒不是凶,只是她跟刘景浊站在一起,就是让人觉得很合适,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就跟我心里装了童婳,旁的女子再无法入我眼了。」
童婳翻了个白眼,「恶心,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
童婳忽然拍了拍脑袋,轻声道:「之前买了一份邸报,忘了给他了。」
高图生一脸吃味,「不应该我先看吗?」
童婳一笑,取出邸报,轻声道:「看吧,别哭。」
拿起邸报,就一眼,高图生已然嘴角抽搐,不住念叨:「一群牲口啊!破境跟闹着玩儿似的?」
鱼雁楼邸报,只一条消息。
龙丘棠溪,三十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