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方杳木就不说了,我跟曹风还有那个南腔北调人相处了百年光阴,曹风的底细我真不清楚,但他是个合道剑修。至于阿达,远古异种枭阳。」
陈文佳眉头紧皱,顾衣珏也再次开口:「下来就是我、张五味,小泥鳅了。我没什么大背景,就是岁数大而已。小泥鳅是渔子左珩川的关门弟子。而张五味,最后一位江湖人,体内藏着一尊开天门分魂。」
「什么?体内藏着一尊开天门?还是最后一位江湖人?怎么先前没人告诉我?」
顾衣珏讪笑道:「这不是想着哪天吓一吓你吗?」
接下来,顾衣珏挑着说了几人,「赵长生,安子嫡传。几乎可以确定,周放身上文运是来自一枚神珠。魏薇,与舟子一般,曾是雷部辖下司风古神。白小豆,天眷者。姜柚,前世是大剑仙艾禾,斩白帝的那位。还有如今山上的那头白狐,是半个涂山谣,与艾禾有死仇。杨念筝,前世是沐竹宗主。就连白小喵,都是曾在云梦泽短暂停留的炀谷金乌。山主夫人带着的那小姑娘知道吧?兵主遗女。」
意思是这青椋山,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是前世有大背景的人?
陈文佳忽然有点儿明白了,但还有点儿糊涂。
她沉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些人无形之中都会牵扯到虚无缥缈的气运,青椋山,或者说他刘景浊,遭得住吗?」
顾衣珏苦笑道:「你嫌弃山主,最重要的不就是因为他铁了心的有朝一日要自散武道修为吗?只是辛辛苦苦修炼得所得,说散就散,谁舍得?他来信叮嘱过我,把这些个能聚到一起的人跟事,想法子在十几年内能聚在青椋山的,通通揽过来。」
顿了顿,顾衣珏沉声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全是巧合?所以,假设有朝一日,青椋山会承受不住这些无形气运,那冥冥之中,压力会自行分散到山主身上。到那个无路可走的时候,也唯独只有「破财免灾」,自废武道修为,来一场移花接木,以保咱们山上这些人。」
陈文佳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他想的会不会太远了?」
顾衣珏笑道:「远吗?你没见过一个场面,要是见了就不会觉得想的远了。」
是一人背剑前行,无数虚影跟在起身后的画面。
我虽一人,亦是千万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未雨绸缪。
刘景浊说他有一场远游,但没说明白。龙丘棠溪召开那场议事,虽然也没说明白,但谁都不是傻子。
三子托孤青椋山,而刘景浊也在托孤,他怕自己回不来。
刘景浊所谓的孤儿,是这座人间,托付于人间人。
陈文佳忽然说道:「但他几乎就是半个雷神了,还是人皇,他只要真正炼化人皇印,这份气运他就担得住啊!人皇印都
认他为主了,他为什么不愿意将其炼化?」
明明是有利无弊的好事儿,他刘景浊脑子抽抽了是吗?
顾衣珏笑道:「他要是那种见好就要的人,还会有这座青椋山?」
陈文佳点了点头,「那倒是,这青椋山上,多一半是吃闲饭的。」
话是玩笑话,但陈文佳还是好奇,「就没个理由?」
顾衣珏想了想,古怪道:「我记得他说过,人皇这两个字忒难听了。」
陈文佳竟是无言以对。………………
银萍国京城里,走进去个满嘴黄牙,手持烟杆子的中年木匠,他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差不多都才有个十五六。
少年嘟囔不止,「好端端的,跑这儿干嘛来了?还得一副木匠打扮。」
一旁的少女抬手就是一巴掌,「少废话,路师傅管咱们吃喝,他上哪儿咱们就上哪儿。」
少年揉了揉脑袋,撇嘴道:「姐!爹娘可是奔着让咱俩当神仙才让我们跟他走的,结果神仙没当上,成了木匠了?」
路阖吐出一口浓烟,淡然道:「别自作多情,神仙好做,木匠可不好做。」
路阖带着两人往一处客栈走去,边走边说道:「夏晴夏朗,记得你们娘亲说过什么吗?」
少女咧嘴一笑,「当然记得,路师傅喊公子的人,就是我们的公子。」
路阖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一趟远游,路阖也没想到,会遇到曾经开阖峰最好的探子。只是曾经的小丫头已经成了家,散了修为,成了凡人了。
走进客栈,一眼就瞧见了个背着双剑,笑意不止的年轻人。
刘景浊笑问道:「这俩是哪儿拐来的?」
路阖咧嘴一笑,轻声道:「公子,这是给塑成找的师妹师弟。」
同时传音说了句:「从前开阖峰最好的探子的孩子,跟他们娘亲一样,生来就是做探子的料。」
刘景浊点了点头,看向两人,问道:「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