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南枝皱眉道:「托大,剑客不带剑。」
说话间,一道剑光划过广场,落地的是个元婴境界的年轻人,瞧着的确很年轻,真实年龄撑死了也就五十。
年轻人拔出背后长剑,剑尖直指刘景浊。
「你是中土刘景浊?瞧着倒是人模狗样,还不出剑更待何时?」
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第一位出战的,会是一个元婴修士。
这是故意找揍吗?
无奈一笑,刘景浊缓缓抬起手臂,朝着那年轻元婴勾手。
没成想那小子居然皱起眉头,大骂道:「就你这点胆子,也敢妄图我们大小姐?谁给你的底气?」
刘景浊缓缓眯起眼,「废话忒多,麻溜儿出剑,我赶着回去做饭。」
对面单手持剑的年轻人冷笑一声,化作一道剑光袭来。
「我龙丘阳厉教你做人。」
刘景浊面无表情,微微侧身,轻而易举便躲过了一道剑光。
一个转身,黑衣青年只抬起左手,便将一柄飞剑夹在指缝。
随手抛开把柄飞剑,刘景浊笑问道:「飞剑速度太慢,还能更快些吗?」
龙球阳厉瞬间脸色涨红,后退数十丈,朝着刘景浊瞪了一眼。
这小子脾气还挺大,打不赢就瞪人?
下一刻,广场之上,忽的尘土飞扬,一道龙卷过境,几个呼吸便将整座广场包围,密不透风的那种,外面人想看也看不到。
龙丘柏摇头看了看城头,还是只有龙丘洒洒,不见龙丘棠溪踪迹。
龙丘尘玹则是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阳厉太着急了,越早祭出本命神通,他败的越快。他要是不着急,起码能拖一会儿。」
一旁的龙丘南枝皱眉道:「这就败了?他不是鹿舍年轻一代最擅长袭杀的剑修吗?」
龙丘柏摇了摇头,说道:「他擅长袭杀,但他不抗揍。别忘了刘景浊是个归元气武夫,一拳头砸下去,阳厉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再者说,他的袭杀手段,在城里压根儿施展不出来的。」
龙丘南枝皱起眉头,沉声道:「鹿舍就不能安排个神游境界过来吗?」
片刻之后,只听见一声轰隆巨响,广场上沙尘骤停。
刘景浊挥手拍了拍身上灰尘,拎着龙丘阳厉像是拎着小鸡崽儿。
「好了,可以换一个人来了。」
龙丘阳厉面色复杂,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开。
别人没看见,刚刚他可瞧见了刘景浊做了什么。
龙丘阳厉站定之后,冲着刘景浊抱拳,沉声道:「多谢姑爷手下留情。」
一架打赢了,称呼都变了。
目送龙丘阳厉离去,刘景浊迈步走向广场中央。此时人越来越多,不少城中修士都听见了动静,赶来看热闹来了。
第二人瞬身落地,是个白衣女子想。她抱拳说道:「白鹿城,龙丘白雨。」
四周顿时哗然起来,就连龙丘柏都十分不解,刚刚让龙球阳厉出来,这会儿怎么就成了白雨了?
这是三长老的小女儿,龙丘白雨,也就道龄六十,神游巅峰,曾经独自磨死一位真境,属于很能打的那种了。
刘景浊抱拳回礼:「中土,刘景浊。」
广场边缘,前来看热闹的炼气士,爆粗口的不在少数。
「这他娘的,忒不要脸了,人家新姑爷才多大?他们让成名已久的龙丘白雨出来,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已经有人在大喊:「姑爷,拔剑吧!」
刘景浊嘴角一挑,算起来这还是姑姑辈儿的哎。龙丘棠溪辈分儿忒低了。
龙丘白雨也是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初入神游,还是拿剑来吧。」
刘景浊笑着摇头,「拿剑有些欺负人了,白雨姑娘还是出手吧,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龙丘白雨点了点头,反正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取剑,怨不得别人。
白衣女子双手掐诀,只一瞬间,白鹿城上空阴云密布,雷霆翻涌。
天上雷霆看刘景浊,犹如山珍海味一般,数道雷龙钻出阴云,以毁天灭地之势,冲向刘景浊。
某人神色古怪,脑子飞快思量,心说这让我咋个办?以雷霆劈我?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往嘴里丢么?
眼瞅着雷龙就要砸到刘景浊身上,一袭黑衣缓缓抬头,轻飘飘一句:「散了吧。」
三个字而已,却如同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数道雷霆有如孙子见爷爷似的,瞬间四散,天上阴云之中也再无雷霆。
一众看客目瞪口呆,这是干什么呢?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人术法神通破了?
刘景浊有些不好意思,这的确有些欺负人,自个儿现在那是身怀全数雷神真意,天下雷霆都得叫我祖宗啊!
讪笑一声,刘景浊轻声道:「要不然,换个神通?」
龙丘白雨一笑,「我只是验证一件事而已,现在已经确定了。」
刘景浊这才发现,自个儿身处于一片幻境之中,方才也是幻象。
好家伙,自个儿这堪比炼虚的神魂,都没能察觉已然身处幻境。真不愧是能在初入神游时就能磨死一尊真境的人,厉害啊!
自顾自一笑,刘景浊运转一身剑意冲天而去。
在大多数人眼里,这等剑意极其驳杂,全然不是纯粹的剑道真意。
所以在广场边缘,龙丘尘玹也有些好奇,轻声道:「照理说剑意不纯粹是养不出来本命剑的,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不纯,就再没纯粹剑意了。」
三人同时转头,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位白衣中年人。
龙丘柏三人齐齐抱拳,口尊平首席。
这白衣,姓平名川,龙丘家首席供奉,自称在登楼境界。
平川轻声道:「白雨丫头的幻象与阵法都极其不错,可惜幻象之中是个剑客,还是个手段极多的剑客。至于你们说的剑意不纯粹,那是因为你们境界不到家。若是境界够了,你们就知道这等剑意有多吓人了。」
此时龙丘棠溪拎着姜柚与白小喵落在城头,龙丘棠溪只扫了下方一眼便转过头,对着龙丘洒洒说道:「晚些时候咱们去看看娘亲,过几日就得走了,眼瞅着都已经四月,他三逛两不逛的就又得过年了。」
龙丘洒洒诧异道:「姐,你一点儿不担心?」
龙丘棠溪撇嘴道:「这也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跟炼虚打架。」
幻境之中,刘景浊已经打碎了至少十重幻境,结果这次却是到了一片无名大湖,湖上有一小舟,龙丘白雨正在煮茶。
刘景浊脚尖微微点地,瞬身落在小舟,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小问道:「白雨姑娘有无其他手段?」
龙丘白雨也是一笑,「刘公子先破我幻境再说。」
青年人撇撇嘴,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中默念一句捉月台,一口飞剑带出一道月华径直冲向湖水。
龙丘白雨叹息道:「没想到刘公子也是阵道好手。」
湖水瞬间停滞,由打小舟为中心,如冰湖碎裂,一阵阵清脆声音之后,两人重回广场。
龙丘白雨略微抬手,地面青砖如同毯子一般被提起,掀起一道青砖波浪砸向刘景浊。
后者缓缓漂浮起来,猛然间如流星直坠,落在青砖波浪之上。
一声轰隆巨响,广场再度恢复如初。
刘景浊一抬头,无奈一笑,有完没完?
此时此刻,人间倒悬,刘景浊头顶白鹿城,脚踏虚空,大日在脚下。
人间看我须抬头,我看人间如是。
龙丘白雨也是一样。
虚空之中,一道百丈法相凭空出现,法相一身流仙裙,手捧白玉瓶。
龙丘白雨笑道:「刘公子,还是认输吧,在我天地之中,你没有任何胜算。」
刘景浊一笑,一尊青色法相已然站立其身后。法相模样与青衫刘景浊几乎一模一样。
广场上看客都在看向高空,平川瞧见了那道青色法相,没忍住一句:「好家伙!我活这么大岁数,今个儿算是长见识了。」
以一道天魂分身打架就够离谱了,关键是这分身,居然还有法相?难不成他刘景浊一道本体与两道分身,各有法相?那也太吓人了吧?一人三法相?离了
大谱。
青色法相眉心之中,刘景浊咧嘴一笑,反问道:「白雨姑娘怎么就知道这是你的天地,而不是我的?」
话音刚落,法天相地拔出背后长剑。
一时间法相大而天地小,日月皆失。龙丘白雨之法相、白鹿城,在刘景浊青色法相前,蚍蜉一般。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我曾在十万大山挨了一剑,所以也偷学一剑。」
缩千山,拿日月,斗转星移!
你的天地,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