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小渡口停靠渡船的地方,是在平台下方,好像那处平台是可以上下挪动的。
这样一来,就无需渡船放下梯子,乘客从那「月台」便可直上渡船甲板。
好法子,学一学。
师徒俩迈步走上山巅那处月台,一路上也没有商铺,更无什么摊贩,弄的姜柚好奇不止。
一路走来,大小渡口没少见啊,此处怎么这般荒凉?
直到登上山巅,也还是没有什么卖东西的,唯独一间木屋,可里边儿也没人。两侧各是长廊,里边儿是与长廊平齐的长椅,供人休息之用。
刘景浊早就落座,姜柚则是放下了白小喵,走过去逛了一圈儿。
回来后,少女压低声音说道:「师傅,那边儿有个人,一身白衣,背着金锏,有点儿好看唉,至少跟我差不多好看了。」
刘景浊抬起头,气笑道:「少臭美,还有你咋个这么快就变了呢?咱可以学人好处,但不能把自个儿的脾气忘了呀!那个不爱看热闹的姜柚,哪儿去了?」
少女讪笑一声,挠了挠头,轻声道:「这不是怕师傅闷,逗逗师傅嘛!」
说话间,已经有一艘渡船缓缓驶来。快停靠时,其实渡船速度不快的。所以老远就瞧见渡船上有几道身影飞掠而下,是那种等不及的。
小片刻后,渡船停靠,也无人出来吆喝揽客。天底下的渡船,就没有主动揽客的,你爱走不走。
甲板正好与平台平齐,但上有一丈宽的缝隙。
刘景浊摩梭着下巴,心想着我要是助跑一段儿,能不能跳过去。
姜柚已经一个跳跃过去了,结果走了几步,发现师傅还没有跟上,她只得转过头,眨眨眼,问道:「师傅,要不然我背你?」
此刻那个一身白衣,背着金锏的女子正好走来,也正好听见了姜柚言语。所以白衣女子扫了刘景浊一眼,笑容玩味。
某人只觉得脸上那叫一个火辣辣啊!当师傅的,被徒弟问要不要背?丢人丢
到家了。
白衣女子站定平台边缘,扭过头,微笑道:「要不要帮忙?」
刘景浊只得解释道:「受了点儿小伤,无法动用灵气。」
话音刚落,某人被身边女子一把抓起,就这么拎上渡船。
白衣女子看向姜柚,笑道:「我觉得你更好看些。」
少女讪笑一声,心说怎么还偷听人说话呢。
不过白衣女子已经迈步去前方买船票去了。
等刘景浊过去时,被这渡船管事告知,地字号只剩下一间了,天字号卖完了。
刘景浊只好说让帮忙多放一张床。
这渡船不是直行,而且沿途会在十几个小渡口停靠,所以速度极慢,还不如飞舟快,到珠官城要二十个时辰左右,得一天两夜。
刘景浊去船楼客舱坐了一会儿,叮嘱了姜柚几句炼气需要注意的事儿,然后就去往甲板,落座在了侧边椅子上。
年轻人抿了一口酒,却瞧见那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迈步走来,就坐在刘景浊对面。
某人那叫一个如坐针毡,极其不自在。
女子此刻未背金锏,一身白衣,黑发如瀑,眼珠子直愣愣瞅着刘景浊。
女子开口道:「你怕什么?」
刘景浊啊了一声,笑道:「我怕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起身去了别处。
某人心说,我刘景浊长得也就这样儿啊!哪儿就主动凑上来了?
结果那女子跟过来,走到刘景浊身边,轻声道:「你就不应该两把剑都给那丫头背着,景炀王朝那边已经在邸报刊发了你两把剑的图样,虽然如今并未大范围传播,可碰上有心之人,还是逃不过人家眼睛。」
刘景浊转过头,微微眯眼,「你是何人?」
女子拍了拍船边栏杆,笑道:「我叫风苓,有个黑衣人把你行踪透露给我。」
刘景浊眉头愈紧,沉声道:「姑娘找我作甚?」
离洲天骄,排名第五,散修风苓,一百二十岁,真境。
风苓一脸愤恨,板着脸冷哼道:「有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白吃一顿就跑了,毁了本姑娘清白,还不打算娶我当媳妇儿。」
刘景浊差点儿没给一口唾沫噎住,连退好几步,气笑不止。
「跟我有什么关系?姑娘莫要毁我清白!」
风苓转过头,一脸认真:「那个人告诉我,你知道余恬在哪儿,让我顺便给你带句话,说接下来的地方可以放心去。」
刘景浊一下子就变了脸,凑到女子面前,轻声道:「所以说,姑娘说的那个读书人,是我家老大?」
风苓点了点头,沉声道:「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去找这个负心汉!」
刘景浊笑容灿烂,脱口而出:「在中土,金陵书院。」
女子也咧嘴一笑,「二弟果然不像邸报上说的那般不靠谱。对了,那位前辈还说让我告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东西要不要,自己决定。」
说完之后,女子一个瞬身便脱离渡船,直往北去。
某人嘴角上扬,心说这下老爹要乐呵坏了,老大也有媳妇儿了,还成了负心汉?
代为传话的那个人,知道刘景浊要去珠官城,那就只会是酿橘子酒的老婆婆了。
可那位不会做饭的老婆婆,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