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回过神来赶紧转身朝那老道士喊:“你快让她回来,她是我从大棺山上借来的,用完了还要给别人还回去。这村子邪乎,快让她回来!”我话还没说完,那两道童脸上先泛了红。老道士说:“呵呵,别人又没同意,如何说借,分明就是偷。你也不必多说,刚才贫道已经施了法,让她自己走回去。”
“唉!”我跺了跺脚,指着他骂道:“你这个臭道士,你好糊涂。进了村子,哪儿那么容易出去,你知道这村子有多邪?她怎么走出去,不被杀人狂魔拿斧头剁成肉酱才怪!快,快让她回来。”老道士微微含笑,拿出一把斧头,放在桌上说:“你且来看看,是不是这把斧头?”
看见斧头时,我心头一震,这正是杀人狂魔的斧头。我快步走进屋内,站在桌前问:“老道士,这斧头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在你手里?”老道士笑笑说:“你去大棺山一天一夜没有回来,昨晚我和两个道童就住在你家,晚上那杀人狂魔出来,要杀贫道和两个徒儿。不得已,贫道只好出手打退他,夺了他的斧头。”
我皱眉问:“你居然打退了他?”老道士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说:“自古邪不胜正,打退他又有何难,况且,贫道此行,是奉仙师遗命,为了替陈家村替陈治水你解难来的。”
我说:“你师父是谁?”老道士说:“不是别人,正是数十年前,在终南山救你爷爷性命的隐居高人。”我说:“他叫什么名字?”老道士说:“这个不能告诉你,不过师父临终前交代,一定要保你性命,我不敢不从。”我疑问:“你师父为什么要帮我?”
老道士摇摇头不说话,刚才那顶嘴的道童站出来说:“哼!你以为呢?如果不是师祖的吩咐,我们怎么会从终南山赶来,为你这个泼人解难?也不想想,平日里,排队想见我师父的人多了去了!”老道士回身嗔道:“小七,不得无礼!”道童说的我脸上滚烫,这事儿看起来有七分像是真的,反正也是烂命一条,活着等死,不如看看这老道士到底有没有办法。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扑通”一声,我跪在院子里朝老道士拜了拜说:“道长,我的命就交给你了!”老道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开口说:“无妨,我那几位师弟、徒孙全死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这陈家村的祠堂下面那东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师弟、徒孙……”我跪在地上,皱眉喃喃自语一阵,开口问:“道长,难道那虚阳子也是你的师弟?”老道士叹息说:“何止是虚阳,智尘、文仲,他们三人皆是我师弟。师父隐居终南山,多年研习奇门遁甲、天书地文。我们四人外加一个忤逆师门的钱无二,全是他老人家的徒弟。师父临终前,最后的遗言就是让我们保你一命。”
看来,终南山上那位高人真是了不得,这几个人居然全是他的徒弟,而且他还算准了陈家村几十年后的今天会发生的事情。老道士叹息道:“唉,只是可惜师父仙逝,不然,这陈家村的问题就能根治,不用老道我在这里卖弄文章。”
老道士抬头看了看月亮,那两道童收拾好东西走出来说:“师父,已经准备好了。”老道士点点头看着我说:“时候不早了,治水,你带上锄头走前面,带我们去祠堂。”
“嗯。”我点点头,打开院门当先走了出去,老道士和他的两个道童跟在后面。来到祠堂之后,老道士让我拿着锄头把埋在四角的舍利子挖出来。我皱眉想了想,这老道士怎么会知道舍利子的事情?没有犹豫,我拉着锄头,走到四角将十二颗舍利子挖了出来。
舍利挖出之后,老道士用红布裹着,贴了一张黑色符文放在旁边。两个道童一人手里端了一碗糯米,围着在地上撒了个圈。道童糯米撒完之后,四角的坑里隐约传出活物移动的声音。过了大概两分钟,一只乌龟的脑袋从坑里探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很快,密密麻麻的乌龟大军从坑里爬了出来,我看了看,全是黑龟,跟那晚智尘和尚捉到的那只一模一样。我皱眉说:“这……”一个字出口,乌龟大军停了下来,脑袋一扭全都齐刷刷看向我。
老道士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会意点点头。等了一会儿,乌龟大军继续前进,沿着村巷朝村口爬去。这种黑龟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乌龟,爬行的速度很快,几乎跟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没一会儿,上千只乌龟全部从坑底爬了出来,排成长长的队伍朝村爬。
黑龟的队伍排列非常整齐,像士兵的方队一样。中间有多少排我没数过,不过每排都是九只,九只乌龟一排,从头到尾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