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
“到!”
“……”
村里人的名字一个一个被念到,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念到我,要是念到我,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陈治水!”
“陈治水!”
村长念我的名字念了两遍,紧接着是一阵沉默,我躲在被窝里伸手捂着嘴,很害怕自己忍不住答应一声。我在紧张的氛围里度过了十几分钟,直到女人唱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才用力吞了吞口水。那女人唱了一夜,除了那女人的唱戏声之外,外面再没响起任何的声音。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我等到十点才敢走出去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仍旧是一副老样子。我回屋拿了钱,便急匆匆往外走。我要去县城住旅馆,再住在这里,那我非疯掉不可。父亲走时,留下的钱并不多,前一段时间,雇船和道士为爷爷捞尸花去一大半,只剩下了很少一点。
因此,来到县城,我不敢去找那些正规的旅馆,只能在一般的民居胡同、巷子里找。走了一阵,旅馆还没找到,我倒是先触了眉头,听见了桑乐。我本来低着头走路,一抬头便看见巷子前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朴素平常,两眼垂泪;一个道士打扮,出来时微微点头。那道士一出来便看见了我。谢过那人之后,道士走过来,摇了摇手中的拂尘问我:“朋友,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偶尔半夜起来后背发凉?”
我停下,仔细看了那道士几眼说:“有啊。”道士微微一笑点头道:“嗯,敢问尊姓大名?”
我没心情跟他多说话,便直言道:“我姓陈,叫陈治水,怎么,道长有事要指教我?可我身上没有闲钱,道长要是急需用钱,可以到人多的地方去摆个地摊。”
“呵呵,说笑了。”那道士笑笑摇了摇手中的拂尘,走到一边。我心里有事,也没在意这些江湖骗子。当下,我加快脚步快速从他身边走过。路过那家办丧事的人家门口时,我朝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我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那两个放着丧乐的大喇叭轰轰直响,灵堂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少女的黑白照,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我还是认了出来,那黑白照中的人,就是那天被两个光头大汉猥亵,后来被我莫名其妙解救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居然死了,她还那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
我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小姑娘的母亲在灵堂里暗自垂泪。刚刚和道士一起出去的那男人,应该就是小姑娘的父亲。他走过来问我:“你是小茜的同学吗?”我双眼死死盯着那张黑白照,摇了摇头。老父亲皱眉问:“那,你是小茜的朋友?”我吞了吞口水摇摇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急忙点点头说:“对,对,对,叔叔,我是小茜的朋友,小茜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唉。”老父亲摇了摇头说:“两天前的早上,小茜说要出去跟同学聚会,下午回来之后,她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哭,我和她娘在门外劝她,她也不说话。本以为小小年纪,可能跟同学闹了矛盾,也就没管她,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娘去敲门,无论怎么喊,里面都没回声儿。等我踹开门冲进去时,小茜直挺挺躺在床上,死死瞪着双眼。我伸手一探,早已断了气。”
我心里一惊,这小姑娘的死相居然和那两光头大汉一样?说着,老父亲暗自垂泪,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呜呜,小茜的尸体上并没有伤口,桌上也没有农药,法医来了说是猝死,呜呜,小茜平时身体很好,我和她娘觉得不对,请了个道士来,呜呜,那道士说小茜是被黄河里的水鬼给害死的,呜呜,还说小茜的鬼魂儿下不了地府,只能呆在黄河里。”
老父亲说完,我抿了抿嘴,心里一阵酸楚。就在这时,那道士从外面走进来说:“不错,你女儿确实是被水鬼给害死的,而且,如果贫道没有猜错,水鬼下一个要害的人,就是你女儿的这位朋友!”